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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每当看到这里，羽霜总会想起焰陨来，这个人并不贪财，也不贪权，执意留在这里竟只是为了一份说来可笑的责任与大义，但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就好像三观笔直的人和三观不正的人总是互相吸引，即使到头来三观都不合，但是互相吸引却是事实。人类总是本能地被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吸引着，生生不息。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人一样，战圣者，殇痕。殇痕的脑子要比焰陨够数多了，他不是为了责任和大义，只是为了复仇罢了。成功复仇之后，便心安理得地留下来享受属于他的权力与金钱。

只是没想到，连命都给丢了。羽霜不是猜不到那场战争的由头，焰陨也并不是傻子，他们选择秘而不宣，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罢了。羽霜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契机大概要到了。

羽霜踩着月池把天隐城及其周边里里外外转了三层，等回到映月池的时候，偃攸竟然还没走。月色已经低垂，老人家不知从哪拿了一把三味胡，石桌上放着酒杯和酒盅。低沉的嗓音伴随着三味胡的旋律，陡生悲凉。偃攸一手拉琴，一手按住酒杯，不断仰头灌酒。

&ldo;这么喝会醉，老头。&rdo;羽霜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饮血，漫不经心道。

偃攸轻咳一声，虽有醉意却并未停止。他缓缓开口，一双星眸里盛着无尽的悲哀。&ldo;你有爱人吗?&rdo;

羽霜一愣，当下就怼了回去。&ldo;你不正常吧?&rdo;

偃攸没有理会羽霜，自顾自地开口道。&ldo;他是我最爱的人‐‐&rdo;

&ldo;有家室有儿子还这么说?&rdo;

&ldo;羽玥……&rdo;

羽霜手中的动作一顿。这个人的名字他是无法忽视的，他的舅舅羽玥，曾是美丽与力量的化身，圣灵君术圣者。他曾是一个传奇，后来却陨落在一场混战之中。舅舅大概跟羽霜提过偃攸这个人，他也多多少少看到过一些两人的过往，但那都是记忆里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模糊且久远的色调他已经记不得多少。羽霜难得安静地坐在偃攸身旁，给他倒酒。&ldo;后来呢?这事舅舅没跟我细说。&rdo;

偃攸的喉咙无法自抑地抖了抖，他缓缓道。&ldo;我娶了他最爱的女人，成为天隐城城主。有了家庭和妻儿，他背叛了我，他竟然为了女人背叛我。他以为他能得到什么?!他最爱的女人躺在我怀里成为了我的夫人!&rdo;

&ldo;这可跟我舅舅口中的版本不一样。&rdo;羽霜的笑容颇有几分戏谑，他隐约地明白了些什么，转而换了一个较为温和的说辞。&ldo;所以你不想救小影，是因为他眼睛的颜色么。&rdo;

偃影天生紫眸，这颇是令偃攸产生一种微妙的倒错感。再加上偃影从小便不亲人，因此偃攸并未在偃影身上浇灌太多心血。以至于后来，偃攸和偃影基本也只能偶尔见着一面，他从自家儿子身上汲取到了浓烈的排斥感。偶尔偃攸也会想要补救父子之间的关系，但他发现这种疏远是从小就开始建立起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久而久之偃攸也就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偃攸趴在桌面上沉沉睡去。羽霜起身靠在不远处的栅栏上，目光睇着远处匆匆而来的偃枫。

&ldo;羽霜大……哥。&rdo;偃枫的目光瞥过偃攸，看向羽霜的表情陡生求生欲。然后双手恭敬地递上一份诏书，低声道。&ldo;刺圣大人，天尊城召回令。请您速归。&rdo;

天尊城并不知羽霜到底身在何处，但每个主城城主的案牍上都放上了一份刺圣者召回令，偃枫便顺手拿来给羽霜。

&ldo;不可能。&rdo;羽霜当下回绝。他伸手接过那份诏书，顺手扔进映月池里，砸出噼里啪啦四处飞溅的水花。

&ldo;羽哥……&rdo;

&ldo;劫狱?&rdo;

偃枫一愣。&ldo;你都知道了。&rdo;

羽霜微笑道。&ldo;那可是我的徒弟。&rdo;

渊柝的案子早已水落石出，蓝蝶被刺杀的事也和金沙鬼城有关，所有的事只要跟金沙鬼城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无比复杂。虽然羽霜没有身临其境，但也觉察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原本说渊柝之案和偃影无关，偃影早就应该被放出来。但是连轩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他的意图何在?羽霜的大脑里迅速地织出一张网，将所有的线索织在其中，最终指向一个不算太好的结果。

心计就好像一个人在下棋，他只要是移动棋子就是在琢磨战胜对方，是一种比智商的游戏。但城府不是，城府是坐山观虎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心计的衡量是狡猾，城府的衡量是无耻。

擎苍被除去暗卫职务，从那次□□以来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任凭盘问都沉默不语。同时，那个毫无存在感，天然又年轻的凌秋荣升为暗卫首领。

夜色朦朦，陡生一种凄凉的感觉。这位新人暗卫首领悠闲地躺在地板上，在露天场所里看星星，丝毫没有理会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

&ldo;秋秋不要总无视我啊。&rdo;黑衣人不满地抱怨。

&ldo;那又如何?干掉了吗?&rdo;

&ldo;当然。&rdo;

&ldo;处理好了吗?&rdo;

黑衣人顿了顿道。&ldo;全按照刺圣的手法，会不会对不住羽霜啊。&rdo;

&ldo;那人当年成为刺圣已经引起众怒了，原本消失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真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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