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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恢羡问心（第1页）

轰隆隆～“这？是成仙劫！你做了什么？”云羡脸色一变，遭糕靠太近，我的成仙劫也引来了…不好！南汉虽大，可绝云要塞之后便是我的家…若是因为渡劫毁灭了要塞，我怎么也面对不了自己。

于是一心道境发动，瞬息抱上公羊恢冲进十万大山…因为虚实相生物我两忘，天劫落雷对公羊恢毫无影响，可十万大山的妖族们就没那么好运了。顷刻间，一支足以覆灭全新州，席卷整个南汉的妖族大军就此覆灭。

公羊恢：你的道是什么？

云羡：手中的剑，只为一人；心中的剑，呵护众生…如此，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便是剑道无上境之上的境界，无我便无敌，我愿称其为：后天不败，以后天对先天，以拙克巧。

公羊恢：虽然但是，你还是把剑丟下吧…大雷雨的，握根避雷针。剑道的最高境界，即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便是和平。

云羡：不，你终究还是错了，无剑之无敌是先天之无敌，亦是有条件之无敌：拥有守护和平的力量，往往比和平本身更为重要…苦是苦了点，但为了引天劫淬炼，为了变强，为了更好地守护这里，守护故乡的山山水水，虽万被戮，亦不后悔。

公羊恢：我不明白，但我觉得你是对的。

云羡：无我和无上是两条路，一条路长，一条路短，但终有到达尽头的那天…无上是不存在的，总有人比你更强，而且不会被你劝服，不和你打，这条路就走到尽头了。无我总是绝对的，死亡并非不可战胜的。总有一个理由让我不顾生死，若世有轮回，虽殒身又有何恤？若世无轮回，倒在追逐心之所向的路上，亦无悔。而这条路，容不得一点背弃：无我不绝对，等于绝对的不无我；背弃心灵的人，早已被心灵背弃。

云羡：你的道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气息始终没有踏入仙境？

公羊恢：我？不知道，我是九窍玲珑公羊恢，为了救原时空的阿莎，我多开了两窍，从前胸掏到后背，我不是人，我没有心…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这也是我上超脱之路的理由。

云羡：竟是如此，所以阿莎登上第十八阶台阶，预示了祂活在永远的十八岁，你又不会因为前面十七年的不同而不喜欢祂，所以在玄女觉醒前，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体验…好哇，花心萝卜公羊恢。

公羊恢：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没有心就不会受伤了。我不理解，但我可以学。簪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她，不是祂，她很爱我，可我不知道如何去爱；直到，她逝去的那一天。爱一个人就好比捧开自己的心，哪一天不见了，心就空空落落了；簪娘死了，我的心很痛，可是我又很高兴…我终于懂得如何去爱了。

云羡：你不要说话，我想哭。

公羊恢：嘻嘻，机器人怎么会心痛呢？机器人不会说慌，所以我从来不会难过的，对吧？警告，程序已当机…咳咳，朝颜夕颜，夕颜朝颜，朝朝暮暮，忘川之下。昼之初，夜之末；生如死，死还生。簪娘最喜欢朝颜花了，因为祂盛放在早上；可是朝颜花只会在所爱之人高兴的时候开放。我不懂爱，因而簪娘再怎么高兴，祂也不会盛开；我也不会高兴，簪娘再怎么爱我，亦不会盛开…

“于是簪娘便疑心我总是不高兴而且并不爱她，警告，再次警告…咳咳咳，于是我便告诉簪娘，我喜欢夕颜花，因为祂只在所爱之人难过的时候开放。我不会难过，而簪娘她是爱我的，故而必定不会盛开，簪娘就不会为我担心了；而我不懂爱，簪娘乐观开朗，怎么会难过呢…警告，最终警告，请立即终止程序，否则返回出厂设置。咳咳咳咳，故而花不盛开代表着簪娘是快乐的。

“起初簪娘很高兴，因为她终于确定我们相爱且不会难过；渐渐地，她将信将疑；最后，她伤心欲绝：因为她难过的时候花并不会盛开，说明我并不爱她。我努力去做了，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真的不爱她；她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抱了抱她，可是她一把把我推开了。

“我那时真的伤心欲绝，可是我不知道此刻她是否爱我，而且伤心不是哭的理由，机器人不会哭…警告，动能组已短路，堆芯即将熔毁。何况再怎么难过，夕颜花也不会盛开。虚假的真相比真实的谎言更为致命，信任一旦失去，造成的伤害是最初的怀疑的两倍。

“所以簪娘病得很重。那一天朝颜花终于盛开了，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我的情绪十分低落，簪娘只是试着笑了一下，可朝颜花确实盛开了，说明我真的爱簪娘；随即我勉强回以一笑，花开得更热烈了。我大为震悚，原来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爱我的，可是已经太迟了。

“可是我以为爱情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祂需要你去经营、去呵护。别忘了，有些人是慢热的。可是我们总在等待中失去了耐心，慢慢恐惧、怀疑、伤心、退却…再璀璨的爱也就这么消失了。所以我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也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条。不是用善意与赞美去培养而是用怀疑与谎言去检验。

“而你是知道的，爱是经不起检验的，理性太奢侈，而爱情太珍贵。所以最开始选择了种花来推测我们是否爱对方，其实已经注定了悲剧的诞生。朝颜夕颜，夕颜朝颜，朝朝暮暮，永不相见。

“簪娘死后，公司又出了一批新的机器人，他们被设置了情感，可是太容易因为情绪过于激烈而损坏了。我不一样，我的爱不多，只能给簪娘一个人，所以也最为长寿。

“后来啊，公司为了保障机器人的使用寿命，让机器人只能与机器人交往。而人类只也热衷于和人类在一起。虽然没有人和我在一起，我也不受任何机器人的喜欢。可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的爱只对簪娘一人。从簪娘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真正只属于簪娘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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