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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托孤之臣（第1页）

三小时前。

此时老皇帝韦斯利安已经是病入膏肓，只能由旁边的仆从喂药，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生命。

“真是没想到啊。我的儿子，塞巴斯蒂安，居然比我先走了……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把药全吐了出来。

“请您节哀，我听说，凶手已经伏法了，他是……”帕特里克想安慰一下老皇帝。

老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要说……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凶手是谁，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不在了。什么都无法把他带回我身边。”

帕特里克看着自己的主人受病痛折磨的样子，难过地坐在他身边，握紧了他的双手。“真希望我能够替您承受这所有的痛苦……”

“他是个狗杂种，是个残暴的混蛋，糊涂虫……但是……他仍然是我的儿子……”

“陛下……”

“以前我们经常起冲突，我们……都是权力欲极强的人，都不懂得丝毫让步，我也不止动过一次换掉接班人的心思，但是，每次到节骨眼上……我都不忍心去做出那一步……”

“陛下，请您不要再思念他了……这只会让您更加难受……”

“我的长子加布里内特，是我一众儿子当中，最谦逊，最仁慈，最聪慧的一个。但是塞巴斯蒂安，他是最像我的那个。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四处留情的风流浪子。哪怕在战争期间也是如此，正因为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战死在沙场，所以我才会尽一切时间去寻花问柳，尽情地挥霍青春……年轻的姑娘们那翘起来的挺拔的臀部，对我来说比什么都有吸引力……没想到，塞巴斯蒂安那个混蛋，简直是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和我一样，风流成性，脾气火爆，哈哈哈哈……所以我才格外宠溺他啊……每次他激怒我，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就是下不去手啊。”

“陛下，我们大家都曾经年轻过，可现在往事也只能回味了。”

“只是没想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退出了我的接班人行列。”

“陛下，您现在还有什么嘱咐，请尽快说出来吧。为了国家！”帕特里克看着皇帝随时可能会驾崩，催促他尽早做出最后的部署。

“是呀，该向前看了。我得对国家的未来负责。把我的那个红匣子，拿来。”老皇帝无力地指了指后面。

帕特里克随即上卧室后面的隔断间。找来了那个红匣子，小心翼翼地抱到了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韦斯利安则从枕头下拿出来一张早已写好的遗嘱，递给了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极为机警，看到那张纸便立刻屏退了屋内的所有仆从和皇家医生。

待到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时，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遗嘱。

“朕，韦斯利安·萨兰尼斯特，即是韦斯利安一世，萨兰尼斯特王朝的开创者，绵长国境的守护者，边疆少数民族唯一的大汗。在此宣布，在朕死后，将由朕的私生子：莫里斯·艾迪会继承朕的一切。”

即使如帕特里克这样处事不惊的人，看到这份遗嘱都惊掉了下巴：“陛，陛，陛下！那个莫里斯居然是您的私生子？而，而且。您是有嫡子的啊！诺曼还活着啊！他是您最宠爱的儿子！为何不选择诺曼？为何要把皇位让给一个私生子！”

“你知不知道，原先啊，我的家族，是有兄弟姐妹七个人的？我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后面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缇峰排名第六。”

“原来您的家族也曾经是人丁兴旺。”

“可是后来为了反抗斐尔南帝国的暴政。我们全家都为战争胜利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的哥哥战死沙场，我的姐妹被凌辱后杀死……我的一个弟弟站在了斐尔南贵族一边，逆历史潮流而动，被我亲手处决……到最后，只有我和缇峰活了下来。”

“太惨烈了。您开创了一个崭新的王朝，这就是必须要经历的挫折啊。”

“我是最宠爱诺曼的，所以永远不想让他再经历我经历过的这一切。当上皇帝可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我了解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把他摆在那个位置，他将会面临各种明枪暗箭。以他的软弱性格，根本招架不了。我就希望他当个快乐的傻瓜。简单地过完这一生。让他的私生子哥哥替他承担这一切……而且，我太了解诺曼妻子的家族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贪婪成性……见利忘义……让他们的势力染指帝国的话，可能会比莫里斯当上皇帝更糟糕。而莫里斯，这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母亲是一名地位低微的侍女，她独自一人把这孩子调教成了一个男子汉！而且她到死都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为的就是不让这孩子被外界打扰。我在她死后，把莫里斯送到理查德大人的身边，理查德也是毫无保留地传授着他做人处事的经验。他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我相信这孩子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老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很明显是回光返照。

“我，我明白了。可是，您的这些想法，怎么传给其他人呢？我是了解您的苦心了。可是诺曼呢？他的妻子的家族呢？还有缇峰呢？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帮手握大权的人不服啊！”

“我其实……刚才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叫缇峰过来。把大事托付给他？让他辅佐莫里斯，照顾好诺曼？”

“您真的老糊涂了！您还不了解缇峰的脾气吗？只要你没有把皇位传给他，无论怎样的结果，他都不会满意！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会把莫里斯生吞活剥了！”

“我已经……快不行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这几十年光自己在贪图享乐安逸，不问国事，到了最后留给你们一个烂摊子……真是过意不去啊……不过，你和理查德办事，我可以放心了。”老皇帝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帕特里克将遗嘱放进了红匣子里：“您请放心吧。在您驾崩后，我会把这遗嘱公诸于世的。我会让理查德大人成为我们的盟友，全力辅佐莫里斯的。”

“我对莫里斯……只有……一个要求……这场战争，一定要打赢……绝不能输给那帮……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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