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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忠告26（第1页）

王承恩得到崇祯的准许，简单准备了两天后，便立即带着二十多个东厂的番子，快马加鞭，赶往登莱。

孙承宗，曹化淳和孙瑞一行人此时也已经在北归的路上。不过，因为孙瑞想要见识一番孙元化的西法练兵，他们在登州府城耽误了几天。

于是乎，双方最后直接济南府城外相遇了，王承恩一看到曹化淳，便立马把他拉到了一边，根本没有一点掩饰。

他原本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在崇祯面前，也是呆呆愣愣的，别人都以为他是演得，是为了讨崇祯皇帝欢心，但曹化淳知道，王承恩是真的不大聪明，但却很对崇祯的胃口。

毕竟，两个心腹太监，聪明的，会说话的去办事，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不聪明的，藏不住事的陪在身边，什么都慢半拍，崇祯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骗。

“干爹，出大事了，你们被孙瑞收买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您快跟我回京，向陛下自首。”王承恩一上来便是哭丧道，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的事情似的。

“什么收买？出了什么事？”曹化淳倒是淡定得很，听了王承恩的话，根本不当一回事，好像早就料到了事情会这样，他太了解崇祯了。

当然，不仅仅是他，温体仁，周延儒，梁廷栋，三年时间，朝廷内内外外，太多人清楚崇祯是一个怎么样的帝王了。

一个学习能力本来就不强，只不过是有点聪明的“小孩哥”，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神童出身，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精呢？

王承恩见曹化淳根本一点也不着急，心中居然莫名安稳了下来，原本快要流出的眼泪，也因为是在不合时宜，硬生生憋了回去。

曹化淳简单问了几句，便立马理清楚了事情的关键，崇祯的反应，完全在他和孙承宗的预料之内，而温体仁这个内阁次辅参与此事，则是一早就被孙瑞猜到了。

“这小子，果真是料事如神，诸葛孔明再世啊！”

“干爹在说什么？”王承恩闻言，心中一喜，不明白曹化淳为什么突然夸自己，但谦虚退让的性格又让他根本不敢主动上去认。

“没事，我先和你回京，咱家好好和陛下解释，这个事情，一下子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曹化淳叹了口气，随后便带着王承恩，来到了孙承宗和孙睿的面前。

他直接当着王承恩的面，把京城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孙承宗和孙瑞，还特别说到了温体仁被秘密召见之事。

而王承恩在一边听着，心中先是惊讶，而后是更加惊讶。他没想到曹化淳真的和孙承宗，孙瑞等人真的勾结在一起了，更没想到，原来刚刚的诸葛再世，不是在夸他，是在夸孙瑞这个罪臣。

不过，他很快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和原委，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特别是孙瑞这个罪臣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管仲之才，诸葛孔明再世，帝师孙承宗还准备举荐他给崇祯。

“孙大人，你带着剩下的人和孙知县在后面，不要走太快，也不要走太慢，只要能在咱家之后三天回到京城即可。”曹化淳对着孙承宗和孙瑞嘱咐道。

这个时候，王承恩完全成了局外人，三人的计划商讨，他完全就是在一旁听着，想要说什么，但又觉得曹化淳说得对，自己听着就成了。

等到曹化淳带着王承恩简单收拾一番，便快马加鞭往北赶的时候，孙承宗直接把孙瑞叫到了一边，还让自己的孙子带着几个家仆在周围放风，不让那些东厂的番子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陛下的性子，不用老夫多说，你也明白了。”孙承宗看着此时依旧一脸淡然的孙瑞，微微皱眉叮嘱道：

“到时候，回京见到了陛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定要记住，绝对不可和在老夫面前一样，口无遮拦，有些话就算是对的，也不能说。”

“下官谢过大人提醒。”孙瑞拱手抱拳道，这些官场上的潜规则，他自然是清楚的。

“在陛下面前，下官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冒失，特别是有关灭虏和皇家内务的忌讳，绝对不会犯。”

要知道，大明就是因为前中期的历史包袱，因为那些所谓的“政治正确”，在外交和政治改革上，被死死框住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

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一旦说错一句话，做出一件事，甚至算不上说错话，做错事，只要有一点瑕疵，都必然逃不了被攻讦的命运。

孙承宗便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风气，不想自己陷进去，才一直拒绝崇祯的要求，不愿意去宁锦督师。

“不单单是灭虏和皇家内务，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谨言。很多事情确实可以说，但必须要换个陛下能接受的说法。最重要的是，不要犯错，不然到时候那些御史言官，必会群起而攻之。”

“是，大人。”

孙承宗看着孙瑞镇定自若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路的相处，特别是在文登发生的一切，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知县，有着和年纪不相匹配的成熟稳重，甚至是运筹帷幄。

很多时候，孙承宗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他似乎能在孙瑞身上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气势。

所谓的贪污八宗罪，孙承宗并不担心，但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是他必须要说的。

孙承宗叹了口气，随即又道：

“老夫至少是看过兵书，了解过军务的，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长军事，领兵打仗也仅仅只是纸上谈兵，到宁锦去整顿军务还行，但若是要老夫指挥作战，是万万不可的。

但朝中的大部分官员，甚至包括当今圣上，他们连兵书都未曾看过，便以为自己是天生的良将了，最可悲的不是他们不懂军事，而是他们不明白自己不懂军事，一点也不明白。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指手画脚大军作战之人，这是大明当前在军事上最严重的问题。孙瑞，这些话是你之前在分析时局的时候，自己亲口说的，可别忘记了。

记得，千万别和一群自以为是的无能庸臣争辩，特别是陛下也根本不懂的情况下，这是进京之前，老夫对你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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