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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抬脚走进去,刚好听到&ldo;triplekill&rdo;的游戏报幕声,紧接着又听到那人头也不抬地报价格,&ldo;散装套最便宜的三块一个,要别的自己进去拿。&rdo;
他说得很麻利,手上动作也很麻利,专注地盯着手机屏,没几秒,手机里头又传来&ldo;pentakill&rdo;的报幕声。
江纵没动,站在那里看了几秒钟,开口时语气淡淡:&ldo;不知道除了陪人跳舞,齐小少爷还有个这种兼职。&rdo;
齐向然浑身猛然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脊背上爬满一种未具名的恐惧,压得他简直连头都没勇气抬起来。
时间在此刻仿佛是停滞的,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忽然缩得只有巴掌大小,闷热的空气被汗水浸透,变成湿重的绸,一圈圈缠紧齐向然的口鼻。他眨了眨眼,有一滴水珠砸到了手机上。
不知过去多久,游戏里突然发出急促的&ldo;叮叮&rdo;声,他手赶紧在屏幕上胡乱划了两圈,里头的小人晕头转向地闯进了敌方塔下,没挨上两下攻击屏幕就变灰暗。
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一抬头,清楚地见到了江纵,和江纵平静表情中并不加以掩饰的严肃和愠色。
他仰头望着他,想了想,说:&ldo;不算兼职,自家生意,照顾一下?&rdo;
江纵往前半步,因此更分明地看见齐向然嘴角的淤青,一个拳头大小,红紫得近乎发黑。
&ldo;自家生意?&rdo;江纵推敲这四个字,&ldo;怎么,也把你算在里头吗?&rdo;
这时候,齐向然仿佛才把刚才深吸的那口气呼了出去,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肩膀松松地垮下来。
他没所谓地笑了下,手机一扔,撑着桌子起身,盯着江纵看了片刻,突发奇想似的,忽然靠近他,鼻尖差点撞上鼻尖。
他得以近距离观察到江纵的眼睛,看见他眼中的愠色跟随自己的动作,渐渐变成一种意味不明的审视。
然后齐向然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江纵的嘴唇上。他感受到两人呼吸喷薄交错,好像一个发生在空气和视线里的献吻,带着夏天的潮热和黏腻。
&ldo;是啊……&rdo;他游移地呢喃,&ldo;也把我算在里头。&rdo;
再抬眼,他一错不错地与江纵对视,同时手指触上江纵的胸膛,熟练地,有些放荡地,愈近还退地勾勾缠缠。
江纵没有动作,齐向然便又往前凑了一点,在快要贴到江纵嘴唇的时候偏了偏头,贴着他耳边低声问:&ldo;那请问这位先生,要不要上个钟?&rdo;
第22章&ldo;怎么个上法?&rdo;
空气实实在在地安静了几秒,甚至于这一刹那,齐向然连旁边&ldo;哐啷哐啷&rdo;的电扇声都没有听见。
人情绪的爆发往往先行于感受,说完这句话,齐向然才意识到恐怕自己不应该有这些多余的言行,它们太轻浮太冲动,令自己看上去像一名在审判庭搔首弄姿的降军。
他无声地自嘲一笑,收回手,欲要离开,手腕上却突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带着向前扑过去,直撞进江纵的怀里。
&ldo;可以。&rdo;江纵说话时胸膛震得很低沉,他牢牢攥住齐向然的手,力道大得惊人,&ldo;不过齐向然,你先给我说说,&rdo;他另一只手掰起齐向然的下巴,摁住他嘴角伤处的手指用了劲。
&ldo;怎么个上法?&rdo;
因为隔着张桌子,齐向然不得不用力绷住腰间的肌肉,才能让自己不会狼狈地失去平衡。他被迫跟江纵对视,见到他冷漠的眼神,嘴角的痛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他忽然有些汗毛直立,心脏迅速狂跳起来。
他没想到江纵会是这个反应。
江纵一副完全的审视模样,手上力气也毫不留情,他沉沉注视齐向然,很久,命令他,&ldo;回答。&rdo;
好吧,齐向然破罐破摔地想,好吧。
&ldo;先给钱,&rdo;他努力别过脸,盯着电扇高速转动的扇叶,背流程似的,&ldo;再选房间、脱衣服,然后……很痛啊江纵。&rdo;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这才记起来要让他把自己放开,&ldo;你他妈能不能松开我好好说话?&rdo;
&ldo;我当然想跟你好好说话。&rdo;江纵盯了他两秒,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腕间的手表,淡声说,&ldo;齐向然,你在跟我好好说话吗?&rdo;
齐向然没回答,把头低下去,下意识摩挲手腕上江纵给他攥出来的红痕,正在这时,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渐近,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倪辉走了进来,抬手把袋子往桌上一扔,是袋散称的卤菜。他瞥了两眼江纵,很容易判断出他并不是下坝村这种地方的人。
&ldo;我是不是太久没松你的皮了?&rdo;倪辉咬着牙签,他见着了这两人刚才的拉拉扯扯,却只是对着齐向然一个人扬了扬下巴,说,&ldo;要点脸吧,少爷。&rdo;
听了这话,齐向然没太大的反应,像根本不是第一次听,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倪辉,下颌线绷成紧紧一条。
江纵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细节,又看向倪辉,目光落在他上了年纪也仍然带着点戾气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脸上那道老疤破坏了肌肉走向,他的长相和齐向然找不出一点相像。
&ldo;倪叔叔,你好。&rdo;江纵往前一步,向他伸出手,&ldo;我叫江纵,是齐向然的哥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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