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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铁太医增减了药材和剂量，重新开了个方子，嘱咐好素月。他提着药箱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ldo;微臣斗胆，敢问皇上，这炭盆里燃的可是海里香木？&rdo;

纪无咎答道，&ldo;正是，你也认得？&rdo;

&ldo;坤宁宫也燃这种炭吗？&rdo;

&ldo;对。&rdo;

铁太医摸着胡子，自言自语道，&ldo;原来如此。&rdo;

&ldo;你可是看出了什么？&rdo;

&ldo;回皇上，这海里香木是南洋特产，太医院搜集过一些，因为无甚药性，所以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它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只有当地人熟知，我中土之人知之甚少。微臣也是偶然听吕宋来的朋友提起过。&rdo;

&ldo;哦？是什么？&rdo;

铁太医未答，反而问道，&ldo;微臣记得皇后娘娘的卧房之中有一盆水仙，它可还在？&rdo;

素月答道，&ldo;还在呢，一直开着。&rdo;

&ldo;这就是了。海里香木燃烧时产生的香气会与水仙的香气起反应，形成一种毒气，人吸久了，便会现出倦怠体乏的症状，从脉象上看也看不出是中毒，反而有些像是惊吓过度。皇后娘娘此次凤体生恙，想必就是误把燃烧的海里香木与水仙花放在一处的缘故。&rdo;

一番话说得众人恍然。

重赏过铁太医，纪无咎屏退左右，把叶蓁蓁拉入怀中，叹了口气说道，&ldo;蓁蓁，让你受苦了。&rdo;他这次对叶蓁蓁产生了很直接的愧疚之情，因为那海里香是他给她的，她明明不想要，他硬是劝她收下了。

而且，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后宫之中每一个女人都装得一手柔弱，其实害起人来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反倒是叶蓁蓁，看起来有些骄横，与&ldo;柔弱&rdo;一词半分关系搭不上，但实际上，她比谁都心软。被人算计了这么多回，她也没弄出一条人命，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愿。许才人心计歹毒，她明明有机会斩糙除根，到头来也只是帮她褪褪毛而已。

纪无咎忽然就有些心疼叶蓁蓁。其实这个女人，真的不适合待在皇宫里。

这时，叶蓁蓁说道，&ldo;皇上，这次连您都被算计在里头了。&rdo;

可不是么，海里香是纪无咎主动向太后要的，又是纪无咎主动给叶蓁蓁的。他自己用了几天觉得挺好，就以为它只是寻常香木，却没料到，太后早早地下了扣儿。

&ldo;母后母后，你为何苦苦紧逼，&rdo;纪无咎无奈叹道，他轻轻摩挲着叶蓁蓁的脸颊，&ldo;蓁蓁，这次不能再让你受委屈了，朕要给你讨个公道。&rdo;

&ldo;不，&rdo;叶蓁蓁摇头，&ldo;皇上，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rdo;

&ldo;哦？&rdo;

&ldo;海里香的这个特点太过偏门，整个太医院大概也只有铁太医知道，那么太后娘娘到底是从何得知？这是其一。其二，能够把一步一步算计得这么准，把您和我都玩儿了，而且玩儿的是愿者上钩，让我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说句不中听的，&rdo;叶蓁蓁抬眼看纪无咎，&ldo;这样的手段，太后未必会有。&rdo;

她说得已经很中听了，这样的手段，太后八辈子也不会有。

所以说，这件事有太后的参与，但肯定有更厉害的人物在出谋划策。

纪无咎是何等聪明之人，方才是太过着急才没细想，现下被叶蓁蓁这么一说，他转眼间已想了个通透，微一沉思，说道，&ldo;这种事情应该只有吕宋来的人知道。&rdo;

&ldo;皇宫之中可有在吕宋长大的人？&rdo;

&ldo;有。朕登基那年，吕宋进贡了十二名美女，朕留下两名，余下的赏给了底下的官员。&rdo;

叶蓁蓁听他如此说，立刻觉得找出了问题所在，&ldo;留下的两人是谁？&rdo;

&ldo;……&rdo;

叶蓁蓁挺无语的，这人，自己女人都记不清楚。

其实这也不能怪纪无咎，番邦异国进贡的美女有不少，他自己常常只留下一两个意思意思，往后宫里一放，也就没了下文。他本身不是个好色之人，对待女人也没太多猎奇的心思。更何况，他记得那两个吕宋美女长得黑黑瘦瘦，一点不符合他的口味，所以他一次也没临幸过。

于是纪无咎叫来了冯有德。

&ldo;皇上，两个美女都姓安，封了选侍，其中一个当年因思念故乡郁郁寡欢而死，另一个现如今已升了才人，居住在摇光阁偏殿。&rdo;冯有德答道。

叶蓁蓁听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ldo;是个苦命的人。&rdo;

纪无咎当下让人带来了安才人，沉着脸道，&ldo;你若不想背上个谋害皇后的罪名而死无全尸，便从实招来：海里香的事情，你曾对哪些人提起过？&rdo;

安才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说话，看看纪无咎，又看看叶蓁蓁。

叶蓁蓁和颜悦色道，&ldo;有人把海里香和水仙花放在一起害本宫，本宫知道不是你。你只需要告诉皇上和本宫，此事到底还有何人知道。如若不说，本宫也保不了你。&rdo;

&ldo;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是贤妃娘娘，&rdo;安才人一听就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流着眼泪说道，&ldo;臣妾久居摇光阁，和旁人都不熟悉，平时也无人作伴。贤妃娘娘入宫之后，来过摇光阁几次，陪臣妾说了几回话，臣妾便把家乡的风土人情与贤妃娘娘说了一些。臣妾十分确定，海里香一事，臣妾只和贤妃说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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