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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3页）

贺局长看到郭克明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了起来，心想：谁请谁都一样，反正都是他报销。于是，贺局长语重心长地说：“克明啊，现在汇报的压力就暂时压到了你的头上，我简单地说一下情况之后，对整个案件的详细过程，就由你来说了，不知道你准备好了吗？”

郭克明虽然有些心虚，但为了讨好贺局长，信誓旦旦地说：“请局长放心吧！我一定争取超水平发挥。”

贺局长欣喜地说：“好，有你的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继续嘱咐郭克明说：“待会在开会的时候，没有人问你，千万不要主动发言，明白吗？”

郭克明当然是明白的。他虽身为云梦山区公安局的局长，在他所管辖的公安局内部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但在省厅的会议上，根本就轮不到他这个级别的人说话。更何况主动发言的权力。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有众多省领导召开的会议。在一般情况下，他的事只能由贺局长代为汇报。

这次贺局长带他列席会议，是破格的做法，他虽然感到面对着那么多的省领导去汇报一个让自己感到头疼的复杂案件有些为难，但他还是对贺局长让他参加这么一个重要的会议心存感激。能够在会上看到这么多的省领导，能够认识这么多让他感觉高高在上的司法界的重要人物，这无疑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以前，他一向感到那些省领导们是那么地遥不可及，以职位论，他和他们中间隔着许多道难以逾越的职级鸿沟。他觉得：像他这个年龄的区县级的公安局长，只要表现突出，找好靠山，抓住机遇，要往上爬，还是有机会的。

他已经把当今官场上的路子都研究透了，要得到提拔，不但要有所表现，还要得要靠上那些高级领导才成。

过去，他把贺局长当成可以提拔自己的贵人，但现在看到贺局长那有些不安的神态，他觉得即使是贺局长这样的市公安局局长，在权力和地位上也和那些省领导有很大差别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不安。

不过，他觉得自己很有运道：得到了这次参加如此重要会议的机会。贺局长更视他为对“9&；#8226；28”案件进行汇报的依赖对象。他该如何抓住机遇，好好地表现自己呢？

如果他表现得良好，倘能取得省领导的好感，再在侦破“9&；#8226；28”案件的过程中立下大功，将来必可出人头地。

第三十八章　　省级会议　1

贺局长和郭克明汇报的地点安排在省公安厅的小会议室里。这间会议室是省公安厅的主要领导研究重大事情的时候才用的。

贺局长和郭克明虽然紧追快赶，步履匆匆地赶到了那里，竟然还是最后抵达会议室的两个人。

进了门，贺局长和郭克明发觉会议室内已经领导云集，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满了来自省公安厅、检察院、法院和政府的重要领导，不由得有些愧疚。

会场的气氛凝重而严肃，人们的脸上都像是挂了一层霜似的，阴沉冰冷。因为罗金汉死了，云梦夫人死了。死了这两个重要的人物，谁的心里都会感到沉甸甸的。

会场的气氛对贺局长和郭克明立刻形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巨大压力。现在的案情并没有多少进展，他们连凶手的一点影象都没有，真正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这使得他们俩越加感到非常狼狈，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各个领导的目光都在紧盯着他们，让他们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那一道道投来的目光，就是一道道压力呀！

特别是郭克明，虽然他非常想着有一个接近领导的机会，但他却从来没有一下见到过这么多的省领导。这种阵势，这种如此重要的会议，如果不是贺局长亲自带他进来，他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参加的。

陈厅长把贺局长介绍给了在座的各位，由于他不认识郭克明，警觉地问贺局长：“他来干什么？”

贺局长有些尴尬地说：“他是云梦山区的公安局长，是我特意把他叫来向各位领导汇报案件详情的。”

陈厅长皱了一下眉头，说：“我不是让你来汇报的吗？”

贺局长意识到陈厅长对郭克明参加这个会议似乎有些不满，接着又向陈厅长解释道：“因为今天的案件发生在他的地盘上，他从一早就靠在了现场，对整个案件的过程也了解的比较详细，所以我认为，让他来汇报，也许会说得更明白一些。”

在座的各位领导态度冷淡，神情倨傲，一副不把贺局长和郭克明放在眼内的神态。

陈厅长坐于会议桌中央最尊贵的位置，检察院院长和法院院长分别座在他的左右两边，其他领导依职级高低依次排列下来。郭克明坐于末席，坐于贺局长之下。看着那些领导的一副副凝重、严峻的表情，他打心里发憷。就连他一向敬佩的贺局长，也带出了一种揣揣不安的紧张感。

在过去，郭克明一向是不害怕见官的。他喜欢在那些当官的面前做一些讨好卖乖的事情，让那些当官的开心。可现在当看到那些领导沉重的面孔时，他还能做出那些讨好卖乖的事情来吗？

不能。

现在的环境和气氛绝对不容许他这样做的。

他第一次真正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接触的死亡案件也不少，而且有些案件比今天死亡的人数还要多，但从来没有引起省级公检法部门和政府领导的如此重视。由此，他可以看出罗金汉和云梦夫人不仅在他们那里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而且在省里也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想到贺局长安排给他做汇报的任务，尽管他事先认为那是一个赢得省里各位领导重视的好机会，但现在心里却萌生出一种难载重负的压力。

过去他经常引以为傲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讲话，特别是在众多的领导面前讲话的才能。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长项。

在他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担任班长，那时，学校的校长、他先前的班主任老师就告诉他：“当领导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讲话的水平：能讲话，会讲话……”

那句话他记得特别牢，对他的影响也特别深刻。

他正是遵循了老师的这一教导，讲话的水平在不断提高，当官的路子也越走越顺。因为他在许多重要的会议中，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他认为：自己才能的展示，最好的舞台就是会议。会议中的人越多越好，领导越高越好。越是人多的场合，越是重要的时刻，就越能够得到超水平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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