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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奔向哪里呢?还是就此撞毁,在天地间划一道,七彩的弧?
(七)晚餐
对于多数现代的年轻人来讲,做饭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记得当年欣刚来北京的时候,曾经因为终于会做“炒鸡蛋”而欢欣鼓舞,如今独自“持家”了,居然也开始喜欢在厨房里挥刀弄铲、显示她半生不熟的手艺。
偶尔会有糊肉烂糜、生米焦菜的情况,不过总的来讲,趋势是一天比一天好。到后来,饭菜大体已能做到色香味堪佳的境界,虽比不上几位姨妈家传的川菜功夫,却也颇有小成,令华叫好不已。
在做饭这件事情上,华向来是甘于给人打下手的,切葱剥蒜不辱大丈夫气概,“出能行天地、入能下厨房”好象也算一条古训呢。
他在馨园下厨成了习惯,有一次和欣回到家,两人边聊天边收拾厨房,他想也没想,顺手就把洗干净的菜刀“唰’的一下,插进靠墙横向的金属水管与磁砖间指宽的缝隙里。他洗刀插刀都是一气呵成,动作又快又麻利,是一向做惯了的,一边的妈妈却看得眼花缭乱,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
“我一直想不出该把刀子放在哪里,这个位置倒是不错。”
欣在旁窃笑。
经常喝一杯白开水,是欣的好习惯。欣对于饮食起居的讲究多半来自天性,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喜欢自由自在的华。华清楚这种改变,却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忍不住自问:
“所谓享受婚姻生活,是否就指这种状态?”
安适、消闲、有规律,似乎平淡生活正该如此。华开始记不起最后一次熬夜痛饮、最后一次聚众狂欢是什么时候了,仿佛日子从来就是如此:平静、快乐,掺一些小小的纠纷与浪漫。
他知道这样的生活终将结束,一切会回复旧时的状态,可是有关这些生活的记忆,会汇同有关欣的记忆一起,永远珍藏在内心深处,跳动着,再不褪色。
(八)入睡
欣在临睡前,常常央求华为她讲一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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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都是这样: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华帮自己把小被子掖好,等华停下来、在床边坐下,就央求着:
“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每回华都涨红了脸挠头:
“我不会,要我讲故事还不如杀了我。”
于是欣只有作罢,等两人互相道过晚安,独自躺在小床上想心事,恭候睡神的莅临。
只有一次例外,那一次华被逼急了,就反过来要求:
“故事嘛,我不会讲,干脆你讲给我听吧。”
欣睁大眼睛,想了想:
“那好吧,可不许你捣乱喔。”
一开始,华只顾细细端详柔和灯光下欣的神态——嗲嗲地,仿佛一个乖乖的孩子,在认真地给大人讲述新学来的故事,然而故事本身逐渐吸引了华的注意,它的清纯的色彩仿佛一枚渐次绽放的花朵,悄悄浸润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森林里住着一只小狐狸。她长得可漂亮了:亮亮的眼睛,翘翘的鼻子,她的皮毛光滑又多彩,还有一条长长又蓬松的大尾巴。
小狐狸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爸爸妈妈都爱小狐狸,小狐狸也爱他们。他们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幸福。
小狐狸还有许多好朋友:小野猪啦、小象啦、小老虎啦、小羊啦,小鹿啦。。。。。。他们经常爬山、游泳、做游戏,可好玩了。
有时候,把身上弄得很脏,爸爸妈妈也不会批评他们,小狐狸会自己跳进小溪里,洗得千干净净地再回家。
白天的时候,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洒下来,暖洋洋的,眼睫毛上有亮晶晶的光点一闪一闪,象是沾上了金粉,小狐狸喜欢坐在草地的中央,听森林里各种各样的声音,被斑斑点点的阳光舒舒服服地晒着,特别地悠闲。
夜晚降临,星星升起,小狐狸经常和朋友们去森林的空场处点篝火,挤在篝火旁跳舞、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数着、数着,就有些困了。森林抖下树叶来,悄悄地为他们盖上被子,风儿也轻轻地哼起催眠曲,夜晚多美啊,他们就在美丽的星空照耀下,睡着了。
小狐狸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她逐渐长大了,长成一只漂亮的大狐狸:她的眼睛聪慧又温柔、她的体态轻盈又矫捷——总之,她美极了。
可是她也很孤独。
童年的伙伴早已各奔东西,森林失去了欢笑,只剩下鸟儿的啼鸣,偶尔打破沉寂。
小狐狸喜欢四季的森林,她常常去森林的深处散步——
冬天,踩着厚厚的积雪,眼前一片白莽莽,树枝、树干,全变成了冰雪的雕塑,那么晶莹剔透,在淡淡的雾霭里,看上去象童话的王国。
春天,小河解冻了,哗哗地向下游流去、向岸边的大石头冲去,一路留下快乐的歌声、一路留下嫩嫩的小草芽。
夏天,到处都是鲜花,小狐狸一边走、一边采集大把大把五颜六色的花朵,把它们编成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或者铺一张五彩芬芳的花床,枕上去,睡个大懒觉!
秋天,森林里随处可见成熟的浆果和艳丽的叶子,这个时候的森林最美了,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全是些你说不上来的美丽的颜色,空气是那么清新、风儿是那么温柔,一切都象是梦中的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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