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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第1页）

吕氏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望向杜氏求救。杜氏却抿唇转开了眼。

&ldo;六娘子品性纯良，一心爱护妹妹，做此提议，张某很是钦佩。&rdo;张子厚清隽的面容上浮起真诚的笑容：&ldo;在下和大赵子民一样心思，盼着帝后大婚喜气洋洋太太平平龙凤呈祥。其实府上若能上下一心，在三月里停了服丧，好生准备喜事，岂不皆大欢喜？待办完喜事，再办其他事也不迟。&rdo;

&ldo;好，便依季甫所言，甚妥。&rdo;孟在一锤定音，不看老夫人和吕氏，对着孟建和程氏说道：&ldo;你和三弟妹只管办好阿妧的婚事，其他无需你们操心。&rdo;随即他看向六娘：&ldo;阿婵你别多想，就在家里住着，好生侍奉你娘和老夫人。&rdo;

张子厚起身道别，孟在亲自送他出了角门。

京城中处处灯火通明，屠苏酒的香气笼罩了一城，也有学那禁中班直的孩童，戴着假面，往路中丢爆竹。孟在看着皇城的方向，深深作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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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范成大有诗云：&ldo;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买。&rdo;

爆竹声声除旧岁，小甜水巷孟府东角门下，还有仆人无意忘却的青绢小幡，在骤降的大雪中翻飞不已。明日又将极热闹的小甜水巷此刻寂夜无声，遥遥传来翰林巷那边孩童的呼喝声，雪花很快在地面铺了层银毯。

九娘从灵堂出来透口气，等在廊下的宝相赶紧迎了上来：&ldo;九娘子万安。&rdo;

见九娘面露询问之色，宝相福了一福：&ldo;修竹苑的管事娘子方才来禀报，说十三郎忽地发热了。因夫人带着大郎、十四郎早安歇了，姨娘让奴来禀告娘子一声，能否请大夫人赐个对牌，好派人出去请大夫。&rdo;

府中一旦有红白大事，各院对牌悉数停用，只有翠微堂的对牌才能出入，好保障门户严实，也免得上下仆妇不知听哪院的调派而无所适从。

&ldo;许大夫刚给二夫人开了方子，才走了不到一刻钟。&rdo;玉簪轻声道。

九娘略一思忖：&ldo;玉簪，你带宝相进去找大夫人，领了对牌，带一张二哥的帖子，派燕大驾马车去马行街的荆筐儿药铺请个好大夫，把各色药物都买齐了带回来，省得再出去买。若是荆筐家请不着大夫，就拿二哥的帖子去方殿丞药铺找方医官。对了，从听香阁取五贯钱带着。&rdo;

宝相一怔：&ldo;用不着这许多，素日请大夫买药不过百文的事‐‐&rdo;何况这可是翰林巷孟府有事。

&ldo;今夜是除夕，又落雪，而且家中举丧。&rdo;九娘披上夹裘大氅，低头让惜兰给自己戴上风帽：&ldo;走，惜兰随我去修竹苑看看十三郎。&rdo;

玉簪赶紧将手炉塞入九娘手中，嘱咐惜兰道：&ldo;下大雪了，给娘子换双靴子再去，修竹苑前头竹林里的那条路不好走，仔细照顾娘子。灯笼也要‐‐&rdo;

九娘不禁微笑起来：&ldo;玉簪你越来越像慈姑了。&rdo;

玉簪和惜兰宝相也不禁都笑了起来，想到还在服丧中，赶紧又敛容垂目各自行事去了。

漫天风雪，廊下的白幡被吹得刷刷作响。九娘在一旁的耳房里等侍女送靴子来，惜兰便将一早备好的燕窝取了出来。

九娘慢慢吃着燕窝，当年十三郎一碗热汤水把十郎烫得哇哇叫的事，她还记得。后来孟建怕程氏见他一次就要冷笑着刺上十多句，一等十三郎满了四岁，即刻把这个沉默寡言的幼子送去了修竹苑。程氏按府中旧例派了辱母、女使、侍女、小厮七八个人跟过去服侍。孟建又从族里选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做他的伴当，便安心地当起了甩手爹。因他身份尴尬，外院管事娘子也识相地不来麻烦程氏，木樨院更无人提起。一直到举家南下，再举家回京，他也一样悄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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