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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江闻皓没回话，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董娥的东西。

&esp;&esp;这番操作直接给董娥整懵了，“诶”了他好几声：“干嘛呢这是？……子朝呢？”

&esp;&esp;“他去办手续。”

&esp;&esp;“办手续？”董娥张张嘴，“办什么手续？”

&esp;&esp;“明天一早我家司机来柳安接我们，你得跟我回去。”江闻皓边说，手上收拾的动作依旧没停，“江天城已经把医院、医生都安排好了，你一到就马上可以开始治疗。”

&esp;&esp;董娥沉默了，过了许久后才又无奈地轻笑了下：“这老林，都说了不让他告诉你们。”

&esp;&esp;“为什么！”江闻皓突然低喝出声，一旁还蒙在鼓里的杜亚男被他吓得猛一哆嗦，暖瓶再次落地。

&esp;&esp;江闻皓背对着董娥，手里还不伦不类地拎着她的包。

&esp;&esp;藏在额发下的眸光剧颤着，攥包布料的手死死收紧，整个肩膀都因压抑情绪，形出紧绷的线条。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为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要作出这副轻松的样子。

&esp;&esp;妈妈也是，董娥也是。

&esp;&esp;“江闻皓。”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董娥冲江闻皓招了下手，“来，过来。”

&esp;&esp;江闻皓没动，像在跟一股无形的力量较劲似的就是不转头。

&esp;&esp;他听到董娥好像叹了口气，而后有窸窣下床的声音，和脚步慢慢挪近。

&esp;&esp;接着，他被搂进一个干巴巴的怀抱里。

&esp;&esp;江闻皓有一瞬的错愕，这具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没有一丁点肉了。仿佛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把董娥拦腰折断。

&esp;&esp;而这触感不禁又一次让他想起了临终前的谢菀。

&esp;&esp;“傻小子…我就是不想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董娥拍着江闻皓僵直的后背，抬手在他的眼尾扫了下，“好家伙，怎么还哭鼻子啊？这可不像你。”

&esp;&esp;江闻皓这才意识到他的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

&esp;&esp;“帮我谢谢你爸爸，林大夫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就先不考虑转院了。”董娥抚着江闻皓的头发淡笑了下，“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多陪你们一天算一天……要是我真的运气不错，撑得到今年春天来，就把阳台上晒的那些葵瓜子种到教学楼楼下。”

&esp;&esp;董娥温柔地注视着江闻皓，平心静气地说：“小皓啊，老师不想最后浑身插满管子，死在医院里。”

&esp;&esp;“不是这样。”江闻皓看着她，很急也很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愣是又生生哽住。

&esp;&esp;此时的他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怎么连句起码劝慰的话他都不会说。

&esp;&esp;“去，把子朝叫回来吧。”董娥顿了顿，“我想你们陪我说说话。”

&esp;&esp;……

&esp;&esp;＊

&esp;&esp;江闻皓恍恍惚惚出了医院，眼前的景物都像是被抽了帧，快进的生硬且毫无规律可言。

&esp;&esp;他呆呆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街灯下站着的高大身影。

&esp;&esp;那人手里夹着根烟，一双冷暗的眼睛藏在缭绕的烟雾里。

&esp;&esp;偶尔有人经过他身边时，都会被他吓得不由自主往边上绕开两步，丝毫与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学霸班长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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