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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小糙道：&ldo;说到底，是我做错了。你不过是讨回你想要的罢了，我也得到了报应，我们之间很公平。&rdo;

于氏听小糙如此说，不禁柔软了语气：&ldo;那么，你恨我吗？&rdo;

小糙道：&ldo;我恨你。&rdo;

于氏却一笑，气息未控，复咳嗽起来，小糙也没去帮忙，只待于氏咳好，听她道：&ldo;想不到你是个明白人，可怎么当初，却犯了浑呢？&rdo;

小糙道：&ldo;是你砸了我那一下后，我才明白了。&rdo;

于氏骤然顿住，气氛凝滞半晌，于氏才道：&ldo;好，我也明白了，如今我要死了，这辈子，再见不到阿水了，但我也想通了，他嫌弃我，我便是用锁链扣着他，他也终究不是我的。如果哪一日，他肯回来，你若是还愿意，便跟他在一起好了。我们都是奴才的命，这辈子若真能求个安安稳稳便好了，我一时糊涂，你莫要见怪。&rdo;

小糙不作声，于氏复道：&ldo;不过我想你心里，多少也恨阿水了吧？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如今要死了，你们的事情，留给你们自己折腾吧。&rdo;

话音一落，于氏便死掉了。

石崇仍看在他是自己奶妈女儿的份上，给于氏好好安葬了。偏巧不巧，于氏死后一日，石崇派出去的下人便将阿水给抓了回来。一听说于氏死了，阿水哭的不行，可如今却再没挽回的机会，更加没有脸面去找小糙，只被石崇罚了后，落魄地窝在柴房，准备了此残生。

可没想到，小糙没过几日，主动求石崇将自己嫁给阿水。我一时不懂，本想教训下这冥顽不灵的丫头，却听小糙与石崇道：&ldo;但请老爷为小糙和于妈妈做主，给阿水处以宫刑。&rdo;

我读的书不多，当时听说时，并不清晓&lso;宫刑&rso;是何意，后来与石崇问清楚，不免吃了一惊。自是不懂，为何小糙要嫁给阿水，还让石崇将阿水变成太监。待周遭无人，与石崇问道&ldo;你可能与我说说，这是何解啊？&rdo;

石崇笑而不语，待石崇照小糙的请求，将阿水阉了后，又给两人简单置办了喜饼喜字，行李物件合在一处，便算是夫妻了。

复过几日，日子安稳下来，我渐渐放下了小糙与阿水的事，石崇瘫在床上时，方与我道：&ldo;前几日我听身边家丁说，那天小糙去了阿水的柴房，与阿水说了很久的话，出来后，便要求我阉了他，还要嫁给他。&rdo;

我愣了愣，撂下手中孔雀簪子，与石崇道：&ldo;什么意思啊？&rdo;

石崇悠然道：&ldo;小糙还是喜欢着阿水，所以想要嫁给阿水。但她总觉得，嫁给了阿水，仍旧对不起于妈妈，便将阿水阉了，只与他在一处，既算是顺了自己的心愿，也算是让于妈妈安心。我这一番猜测，八九不离十的。&rdo;

我点点头，不免感慨道：&ldo;这才真是孽缘呢！&rdo;

石崇微微一笑，转着手中的两只玉球：&ldo;且小糙心中定是有些恨阿水的，好在阿水不敢恨小糙，不然的话，小糙与他在一处，可是危险的很。&rdo;

我努了努嘴巴，问道：&ldo;怎么又说小糙喜欢阿水，又说小糙恨阿水的？&rdo;

石崇与我道：&ldo;珠儿当初不也是又爱我，又恨我的吗？&rdo;

我反嘴道：&ldo;才没有呢！之前是被你的话给绕迷糊了，现在想来，我当时对你啊！可是只有恨！&rdo;

石崇笑道：&ldo;珠儿别再嘴硬了，你现在觉得当初恨我，不过是因当初没有如今爱我，所以察觉不到，当初对我产生的爱了。且你要清楚，倘若你对我从一开始便没有爱，如今又怎么可能爱上我呢？&rdo;

他这样一说，我不禁又迷糊起来。懵懂着望向他，痴痴道：&ldo;奇怪，说来我还真是记不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了。不过你可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吗？&rdo;

石崇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与我笑眯眯道：&ldo;自然记得，从初见时，我便喜欢上珠儿了。&rdo;

我白了他一眼：&ldo;才怪！你刚开始肯定不是喜欢我的，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罢了。&rdo;

&ldo;喜欢脸怎么就不算喜欢了？&rdo;话及此，石崇探手将我拉到身边，勾起下巴于他眼前道：&ldo;且越是与你在一起，便觉得你让我喜欢的地方越来越多。这由脸而生的喜欢，也算是喜欢不是吗？&rdo;

我轻哼一声，扳开他的手指道：&ldo;你明知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rdo;

石崇却将我拢在怀中，挑逗着道：&ldo;我还知道珠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rdo;

我不禁问道：&ldo;你知道？什么时候？&rdo;

石崇不正经地晃了晃脑袋，顺势将我推入床中道：&ldo;从初见时啊！你自是贪图我的钱财不是吗？&rdo;

我一愣，但见他嘴角一扯，便不住痴笑，恼他这玩笑拙劣庸俗，但见他那双明人朗目，也只好跟着玩笑道：&ldo;是啊！当时看你穿的那么好，就知道你是个有钱人，管你又老又丑还是如何，偏是喜欢上你了！&rdo;

石崇神色一滞，转即，嬉皮笑脸地将我滚入锦被之下，春宵几度。

☆、第五十五章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金谷园中的时日无常，之前恨着石崇时，光阴缓溺时光蹉跎。如今爱着石崇，希冀与对方天长地久了，反倒觉得时光匆匆，这一日抚琴问柳，明一日钓鱼逗鸟，日子很快便从指fèng中溜了过去，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且在金谷园中，自于氏死后，除了我与石崇，其他人都怪怪的感觉。阿水重新伺候起石崇，可因被处了宫刑，声音也阴柔了几分，一出声便不免让我有些心慌。小糙一如往常，虽嫁给了阿水，对待阿水，却并不像对待夫君，反倒像对待个低人一等的畜生，倒也不打不骂，只是对他关切着，又当对方为异类的模样。

就这样，金谷园萧条了整整小半年，芳华楼的姑娘被石崇斩着斩着，终究只剩下五六十个存活。一个个忌惮着被砍脑袋，纷纷与石崇主动请辞，不是自贬身价去做舞姬，便是哭着嚷着要离开石崇。石崇却不同意，只与她们道：&ldo;都走了楼岂不是空了？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不砍你们了，留着你们还有用。&rdo;

至于还有些什么用，我也没问，石崇也没与我解释。

过了一个大年后，天气逐渐转暖。石崇得了个消息，便往洛阳城赶去，与我保证，不出十日便能回来。我安心地等在金谷园，忽然一日，却见一个小丫鬟与我报信道：&ldo;姑娘，碧幽楼的那位心晴姑娘生了痨病，这番让奴婢传个信，想要与姑娘见一面。&rdo;

我一愣，与身旁小糙望了眼，便见小糙与这小丫鬟问道：&ldo;你这丫头怎么敢给那罪人传信？你不知道，那位心晴姑娘当初差点害死我们姑娘？&rdo;

小丫鬟愣了一下，随即从怀中掏出檀木盒子，打开后，便是一盒珍珠：&ldo;奴婢也不想的，但是那位姑娘出手大方，且奴婢见她确实快要死了，便来给姑娘说一声。姑娘若是不想去看她，便当做没听见好了。这盒珍珠，奴婢便留在这里了，奴婢该死，先行退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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