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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斯人已去，书店却同记忆中一样热闹。

&ldo;话说赤帝人亡霸灭，他灭的国家纷纷复国。好不容易拼好的一个大月饼又被切开了。&rdo;

他循声望去，店主正举着几本崭新的画本在对围着他的客人们介绍。

&ldo;果然说到吃的你就感兴趣了，哈哈。&rdo;脑海中一道声音闪过。

越帝心神激荡，很快又苦笑：今日是怎么了，虽然故人夜夜入梦，但此前白日里，他所思所想唯有铁马兵戈、皇图霸业。

&ldo;……咱们陛下多能吃啊，月饼怎么能拱手让人，就这么啪啪啪几下，又差不多把一整个大月饼抢到手了。就差赤帝的叔父据幽州维持的燕国了，小小的幽燕怎能与大越抗衡？&rdo;

店主说得天花乱坠，客人们却有不服：

&ldo;赤帝虽然不在了，但是他建立的赤杉军还在啊，当年赤杉军从燕都一路杀过来，面对各国军队，可是砍瓜切菜一样。那时离现在才几年？我可不想跟赤杉军打仗。&rdo;

&ldo;传说赤帝喜欢玩人偶，你们说赤杉军其实是不是赤帝用提线木偶变的，不然你们还见过这么指哪打哪分毫不差的军队吗？&rdo;

面对众人一片恍然大悟的附和声，店主看起来十分无奈：&ldo;诸位，诸位，你们应该看看小店新进的两套画本，看完你们就知道，赤帝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rdo;

店主拿起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册，一本正经地说：

&ldo;这本却说的是当年赤帝同诸王一起去山中游猎，不曾想已经俯首称臣的昔日对手，突然一同发难，赤帝虽然万分神勇，终于寡不敌众被击杀沉于山边湖中。临终言曰：&lso;还有你吗，齐王楚王吴王秦王？&rso;&rdo;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突兀地声音：

&ldo;太假了，若是能数完的人数，他早逃脱了。&rdo;

店主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拿起另一本：

&ldo;这本说的是，赤帝虽是以寡敌众，但万分神勇，竟然逃脱，为躲避追击，他屈于山间一庵中，庵中姑子大方收留他，将他带入一间房中安顿，谁知落锁后竟开始放火，原来庵中皆是赤帝灭诸国所诛军将之遗孀，此时天赐报仇良机焉能错过，终于熊熊烈火中一切化为灰烬。留下遗言：&lso;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rso;&rdo;

那人又立刻评论道：&ldo;太假了，他最忌讳年龄，平常提到都只说自己是年轻人，怎么会白白给自己加那么多岁。&rdo;

店主忍无可忍，拨开人群，走到那人面前，将两本画册递过去，恶声道：&ldo;郎君为何总要拆我的台？郎君自己看看，这都是正版画本，绝无作假！&rdo;

越帝接过画册，瞄了一眼封面，就扔回店主怀中了。

&ldo;这都是你自己画的吧。&rdo;越帝觉得太好笑了，他忍不住仰头大笑，直到笑出了泪水。

&ldo;你的画卖不出去的，这么多年你竟然还不死心。&rdo;越帝抬手擦去眼泪，然后伸手揭下店主脸上的钢铁人面具。

&ldo;果然人老了记性会变差吗？漫巍书店卖的是西洋画本，怎会有你的故事？&rdo;

&ldo;他们确实一同攻击我，但我平素实在待他们不薄，也不知是心怀不忍还是担忧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竟然都想着，即使自己只是做做样子，总会有别人了断我……这样一来，我如何逃不掉？&rdo;

&ldo;还有山中尼姑庵……&rdo;

&ldo;她们确是军将遗孀不假，但却是无子女的妾室，你可知，她们本来皆要被亡夫正妻殉葬，是我下令将她们送到庵中，才得以保全性命。如此，你说我于她们是仇人还是恩人？&rdo;

&ldo;既然如此，你为何也要玩金蝉脱壳这一招？&rdo;

&ldo;东郎，哎，你听我说完，那日那些姑子将我带入庵中，我在她们的庭院里看到一株梨树，满树梨花盛开，像雪落满枝头，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位故人，情不自禁就朝那株梨树走去……&rdo;

&ldo;紫薇郎真是风流人物，那种时候还有心思风花雪月？&rdo;

&ldo;你知道的，我任何时候都有心思想你的。东郎，你也知道，我从小喜欢看各类精怪异志，可我自己却是从不信鬼神的，我一直都相信人定胜天，天下和你，天命或许本都不在我，但我都得到了，后来把你还回去，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无关天意。&rdo;

&ldo;我之前则是信天意的。本以为天意让我在你和这万里河山中只能二择其一。当年我在越都听说你没于叛乱，便以为天意替我选择了皇图霸业，数年来，我总想着此间事毕，可随你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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