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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定可以救活他（第1页）

老爷子有点不好意地笑着回复道：“我晓得，这个不能忘。不过，今天也给你们几个娃娃添麻烦了，十分感谢你们，以后到村子里，我杀鸡招待你们。”

马成城扶着老爷子往小院门口走去时，阿哥和我们说道：“老爷子就麻烦你们三位了，我这么做也还希望你们谅解，大家第一次认识，互相之间还不是很了解，虽然有我这位元川的阿弟在着，但是为了确保老爷子安全到家，我多个小心思，先和哥弟几个说声抱歉，还望诸位海涵。”

听到阿哥这么说后，我急忙地开口说道：“阿哥，我理解你，你放心，我们会安全地把老爷子送到家的，等老爷子到家后，我会提心他给你们回电话的，这样也省得你们一直担心着老爷子。”

我说完后，老张又接着说道：“兄弟，这个没事，我们理解你。毕竟，都说好人难做，确实是这样的，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经常出门在外，很多时候都会多留个心眼的，没事的。”

老张说罢，马成城扶着老爷子笑着对阿哥说道：“阿哥，我一会儿还要去老爷子家吃辣子鸡呢，哈哈……”

“是咯，是咯，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这几天雨水多，路滑，开车的时候，不要太快！”阿哥听到我们这么说后，随即叮嘱道。

离开小院，我们带着老爷子来到停越野车的大树下，马成城先把老爷子扶上车，安置在副驾驶位上，便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口和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们现在先把车子开过去快递店，去那边拉两台机器，等一下就回去。”

老爷子笑着和我们说道：“好，好，你们搞你们的就好，不用管我。”

“我帮你系上安全带，老爷子。”老张听到马成城和老爷子说要去快递店，就先走到越野车的副驾驶位旁边，笑着和老爷子说着，就给老爷子系好安全带，然后就关上了车门。

我和马成城也坐到越野车后排的座位上，老张围绕着车身检查了一遍后，坐到驾驶室，系好自己的安全带，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转过头笑着和我们说道：“你们也把安全带系上。”

我和马成城尴尬地相视一笑，快速地系好安全带后，老张才发动车子向着快递店驶去。

几分钟过后，车子就停在了快递店的门口，我和马成城下去把两台安全检测仪搬到越野车的后备箱内，折腾了一会儿才把仪器固定好。

“在准备出发前，你们先回想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买，或者还有什么事情没办，要是都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了？”老张看我们已经把检测仪固定好后，就开口和我们询问道。

我看着马成城说道：“我倒是没有了，不知道安橙橙还有没有？”

“没啦，没啦，出发吧！”马成城笑着说道。

车子开动一会儿后，马成城突然用方言和老爷子问道：“老爷子，你来县城还有什么要办的事情没？”

“我也没有。我刚刚听这个娃娃喊你安橙橙，我们这边也没有安姓的人家，你是跟你母亲同姓吗？”老爷子和马成城问道。

“没有，老爷子，我叫马成城，安橙橙是他们给我起的小名，你叫我成城就可以咯。”马成城笑着和老爷子回复道。

“马家，成字辈，名是哪个城呢？城墙的城吗？”老爷子在脑海里思索片刻，才开口询问道。

马成城吃惊地看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看不出来嘛，你还是厉害呢，全对！我家以前是马家村的。”

“你说你家以前是马家村的，那么马友臻这个人，臻是一个至字和一个秦字合起来的那个臻，你晓得不？”老爷子继续追问道。

“有点印象，我想想瞧，感觉好熟悉啊！嗯……想起咯，想起来咯！当年高考结束后，我家爷爷和我提起过，马友臻好像是我家爷爷的堂兄弟，我家二大爷，老爷子你们认识？”马成城对老爷子说出的这个名字感到有点莫名的熟悉，思考几秒后，就激动地向老爷子询问道。

老爷子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何止是认识？你家二大爷救过我的命，我也想救你家二大爷的命，可是天不遂人愿，天不遂人愿啊！”

马成城听老爷子这么一说，瞬间被搞得一头雾水，于是老爷子就和马成城一点一点地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来，我也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老张则是认真地驾驶着越野车。

七十年前，马成城的二大爷刚满二十岁，老爷子才十岁，他们和当时的一众年轻人进城找活计，挣钱补贴家用，在去县城的路上，遇到大暴雨，发生山体滑坡，突如其来的落石阻断山路，而老爷子和三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则被困在两块落在路上的巨石中间，四个十来岁的孩子直接被这种级别的自然灾害给吓懵了，还好马成城的二大爷及时发现这四个孩子，并在泥石流到来之前救下了他们，自此之后，他们几人就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然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二十年后，马成城的二大爷在一次食物中毒的过程中，身体日渐虚弱，由于当时的医疗落后，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食物匮乏，在这些综合因素下，马成城的二大爷久病成疾，最终患上胃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已经算是生命向他发布了死亡宣告。

而且在那个年代里，一个成年男人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对于家族而言也同样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失，因此，他们马氏一族想尽办法，挣扎着想要从阎王的手里夺回这条人命。但他们却不愿让更多的外人知道他们老马家的困境，包括老爷子，因为那个时候，每个家族的境况都相差无几，只是更多令人心酸的故事不为人知罢了。

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后，继续说道：“我后来得知你家二大爷的病情，就四处寻医，整个元川基本都被我跑过来了，也寻得一些土方子，回来就给你家二大爷治病，虽然效果还是有一点，但依旧是杯水车薪，后来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走出元川去寻医，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治不好的病。”

“下定决心后，我就一路北上去寻医问药，这一趟来回我救下过好多人的命，也被好多人接济过。而在那两年的时间内，我一边求医，一边学医，当我又带着一些新的药方、药材，还有几本医书回来时，我已是信心满满，要是没有这一座座大山，要是我的脚程可以再快一点，要是我回来得可以再早一点，只要再早一点，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救活他，一定可以救活他……”老爷子看着车窗外缓慢向后移动着的大山，继续缓缓地说着。

我的目光也随着老爷子的目光远眺而去，这里的山，一座连着一座，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让人永远也看不到山的尽头。

看了一会儿，我回过头来看到马成城靠我一侧的脸颊上，印着一条还未被风吹干的泪痕，这一刻，早已在我眼中盘桓许久的泪花终于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作为成年人，我们只能用无声的哭泣来释放和宣泄源自内心的伤感，或许，这也是一个男子汉从懵懂走向成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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