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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宿命89（第1页）

炼金术阵运转了起来，整座空间都在伟力下颤动，两股强绝至极的力量在石碑前汇聚，胧脸色一变，她能感受到体内血液受到的牵引。李继高割开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液和沉重的水碰撞在一起，刹那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却又被无法理解的符号死死镇压着，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深槽中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远比人类已知的任何化学反应更加复杂，整个藤树的花纹都明亮如炽灯，简直要燃烧起来。李继高闭上眼立在正中央，他自己就是这个术阵的“眼”，凭借无上的龙威镇压着它们。维持这个领域本无需生命，但它并不完美，细节上数以百计的纰漏让它摇摇欲坠，随着运转而愈发狂暴，像是引线已经被点燃的核弹！

风浪卷起，将胧披散的长发掀开，她脸色发青，已经带着辻远远地离开。现在是超级赛亚人对波的时间，美少女战士们当然要站开点，否则一旦李继高抑制不住领域的破溃，单单是爆炸的余波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深槽中的液体已经红热得像是煅烧后的炼铁，它们沸腾着发出欢快的嘶鸣声，连同那块坚硬到不可思议的石碑都出现了明亮的纹路，“无心者入”四个大字泛起炽热的金黄。胧眼前一亮，这是突破性的进展，虽然她们一直都不知道李继高为什么执着于要打开这个石碑后面的“门”，但是他真的靠着半路出家的炼金术撼动了它！

下一刻地动山摇，正殿内打坐的和尚们惊得站了起来，老方丈不满地斥责他们没有定力。不过他也有点心慌，江城并不是个地震很频繁的地方，何况这种剧烈的动静不像是一般的地震。

李继高抬脚又落下，浩瀚龙威笼罩了整间山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几乎忍不住要匍匐在地上颤抖。而这已经是他刻意收敛的结果，如果不计代价地展露杀意，整个寺庙将在刹那间生机断绝，没有血统的普通人们会因为心脏爆裂而死。

没有人注意到那尊鎏金的佛像明亮了些许，闭阖的双眼透出悲悯的真意。炼金领域中光忽然熄灭，所有深槽在同一瞬间腾起暗红色的蒸汽，生青色水被蒸发，干枯的深槽好像被强酸腐蚀过似的。震动渐息，炼金术阵缓慢平静了下来。孤立其间的男人只手伸出，以一己之力压制住整个即将崩溃的领域。

然后……呕血不止。

辻已经递过去一张手帕，李继高不怎么优雅地擦擦嘴角。他眉宇间有些疲倦，精神上的长时间紧绷让他也难以维系。

“成功了？”胧问道。

“还差点，”李继高索性躺了下来，“不过快了，我已经找到了打开这扇门的办法……其实他早就叮嘱过我要好好学炼金术来着，这是比言灵更伟大的技术，可惜那时我没读懂他的暗示，以至于现在开扇荒废许久的大门都这么费劲。”

“里面的东西有这么重要么？”胧有些不解，“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几天的时间，而据我所知隐族的执行者已经从全国各地赶了过来，正在地毯式地搜寻江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暂时还没有把视线放到山里，但迟早会发现我们。”

李继高点点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但那是我哥哥留给我的遗产啊。他说过等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就到这里寻找宝藏，也许是按下就能引爆的核弹按钮，也许是传奇级别的炼金武器，当然也可能是想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武功秘籍……不过按理说这是给要来杀我的混血种学的。就像是开盲盒一样，打开之前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胧眼中黯淡的神色一闪而过。“遗产”这个词听起来太过刺耳，哪怕自认为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忍不住地哀伤。

“为什么屏障这么难打开？”辻不解地问，“就算再怎么珍贵的宝藏……总不至于连你都要费这么大功夫。”

“比起里面藏着的东西，说不准这个宝库本身有着更高的价值呐，”李继高淡淡地微笑，“这个石碑无法被破坏，因为它其实连接着另一个世界，就像是黄泉路入口的指示牌。在神话中它有着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

“尼伯龙根。”他缓缓开口。

尼伯龙根，龙族语言中的尼福尔海姆，意思是“雾之国”。这里连接着冥界，传说中死者的灵魂将归于此地，等待着“诸神的黄昏”，那是场永不停息的战争，没有限制亦没有目标，那是末日之战。死人之国的大门洞开的时候，死者指甲组成的船载满诸神的敌人，这艘战舰的名字叫做纳吉尔法。

女孩们瞪大了眼睛。

这是神话中才存在的世界，里面的一切物质都是被“杀死”的，是最顶级的炼金材料，所有的杂质连同活性一起被抹去。历史上无数的炼金大师穷尽一生去追寻它存在的痕迹。

“开启尼伯龙根是死神海拉的权柄，祂可以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预言中祂的诞生预示着诸神黄昏的开始。”李继高淡淡地说，“但是尼伯龙根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我至今仍未得到答案。想要得到死去的物质，最常见的方式是利用极致的高温。我的兄长没有这样的权柄，可他在所有领域都有很深的造诣，曾经向诺顿学习过炼金，向耶梦加得学习过伪装，向贝希摩斯学习过化形，向白王学习过统御，向黑王学习过言灵……他是族群中最智慧的存在，被称作灵性与感知的象征。在尼德霍格被杀死在王座之上，龙族成为黑暗中的弃族之后，他在这里创造了自己的尼伯龙根，并留下据说足以改变时代的密宝。他教会我如何去生存，却主动放弃了龙之身，龙之血与龙之心。他拥有龙族中最罕见的美德。”

“可他也有着最致命的弱点啊。”胧幽幽地说，“他太弱了。”

李继高沉默了一会，浑浊的眼中，复杂的情感酝酿着。

“是啊，龙的族群里，没有弱者的位置。这是我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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