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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我怕黄褐色小毛料被人挑走，就攥在手里没松开，自钱包摸出三十张钞票给了老板：&ldo;这块我要了，您数数。&rdo;

&ldo;好哩。&rdo;老板叫人进印章店把人名币从点钞机上走了一圈，&ldo;小伙子稍等啊，机器就一台，解完他那块再解你这块。&rdo;

老板跟中年人商量好开窗部位后，切割机吱啦一声打响了。

随即，轮片与原石摩擦的刺耳响声徒然传来。

我不觉堵住了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看。很快，十几斤的毛料侧面开出了一道平滑的切面，不过里面依然是黑乎乎的石头，连绿色的影子都没见着。中年人沉着脸说：&ldo;接着擦！&rdo;机器再次开动，一刀一刀打磨着原石。随着时间推移，毛料厚度逐渐变小。

十六斤变十斤。

十斤变八斤。

八斤变四斤。

当最后一块被分成两半，现场爆发出阵阵嘘声，&ldo;完喽！&rdo;

无色无水无绿，几万块钱算是白白打了水漂，擦垮了！

中年人面色很不好看，对着碎石头骂了句脏话，掉头离开了。

&ldo;镜子！镜子！&rdo;

刚要把毛料交给老板的我手臂在半空顿了顿，犹豫着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马路对面。嘴里叼着棒棒糖的蒋妍正挥着大臂朝我招手，她旁边还跟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应该都是古玩社团的人。他们之中我听说过三个，又矮又胖的女孩和那对双胞胎男孩，余下的一人有点眼生，好像没怎么跟学校见过。

&ldo;这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顾靖，对核桃很有研究，你们叫他镜子就行。&rdo;蒋妍似乎是天生的自来熟，虽与我只相识两天，但表现出的样子像多年老朋友一般。

介绍完我，她又指着那个体重超过三百斤的胖女孩道：&ldo;橘子，我舍友。&rdo;由于体型太过夸张，她在开学第一天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大家都说她是横也一米五，竖也一米五，如此之下，橘子的外号也呼之欲出了，很形象。

橘子左侧那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叫烧饼，也是蒋妍宿舍的，她脸蛋上长了许多芝麻似的小麻子，怪不得绰号&ldo;烧饼&rdo;呢。

俩双胞胎男孩，哥哥简称大贾，弟弟简称小贾，都是大二生。

我们相互认识了一下，这时，蒋妍才注意到我手中的石头，火急火燎地说了句&ldo;给我瞅瞅&rdo;，一把抢到了她怀里，左看看，右看看，又递还给了我，奇怪道：&ldo;买下了？怎么挑了这块？皮色表现不是很好啊？&rdo;

我没法说实话，道：&ldo;瞎玩玩。&rdo;

接着，蒋妍走到毛料堆里扒拉了扒拉，不多会儿，失望地摇着脑袋走回来：&ldo;我还以为是新鲜货呢，这批不行，开采厂区都不在一起，皮差，个儿小，价钱贵，所以不推荐买，嗯，我给你算笔账吧，纵然里面出了绿，九成九也是个中低档次的豆种翡翠，撑死了两万块钱，但你一块原石多少钱？也将近一万了，根本不值当。&rdo;

橘子道：&ldo;那开出来也能赚一万呢。&rdo;

烧饼不是很爱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听着。

&ldo;傻帽，你以为是路边小白菜呢？&rdo;蒋妍似是对赌石颇有研究，娓娓道来：&ldo;关键是它开不出来啊，人家都说十赌九输，可这批毛料的成色看，一百块也不见得能擦涨一块，典型的一百赌九十九输。&rdo;忽地，她灵动的大眼睛瞄向了我：&ldo;但赌石嘛，不到最后一刻是见不了分晓的，镜子加油，嘻嘻，争取切出个全祖母绿玻璃种来！&rdo;

我笑笑：&ldo;借你吉言。&rdo;

大贾对我道：&ldo;妍妍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经常跟石头打交道。&rdo;

我恍然大悟，难怪她对核桃一窍不通，却很会看毛料呢，原来是人各有所长。

我们几人说话的工夫，那边有一对小两口买下了一块约莫九斤重的毛料，老板询问的眼神投向我，我说：&ldo;我不急，您先给他们开吧。&rdo;后面的小工便按照小两口指定的路线搬起了切割器。他俩八成是个急性子，受不了一刀一刀的折磨，没让老板擦石，而是选择了从中间一刀两断的解石。

这种方法方便快捷，唯一缺陷是，有一定几率把内里的翡翠切坏。

橘子和烧饼或许对赌石不怎么感兴趣，俩人手拉手聊起天。

蒋妍和大小贾倒是聚精会神地瞧着毛料切面，生怕错过第一抹绿色。

然而，事实却正应了那句话‐‐神仙难断寸玉，发财的往往是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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