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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活体量子处理器。”周晚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大脑不是计算工具,而是‘共识现实’的锚点。只要她存在,全球所有被催眠的人就会默认接受‘完美世界’的幻觉。”
“换句话说。”陈曜握紧轮椅扶手,“她是新版‘补天’的心脏。”
话音未落,警报突响。四面墙壁升起屏障,银白色人影逐一浮现??守夜人来了。
他们不再是单一个体,而是七具形态各异的身影,男女老少皆有,却共享同一双液态金属般的眼眸。为首者抬起手,声音合成自千万人的低语:
“你们不该唤醒她。‘涅?协议’已完成98%,人类即将进入无痛纪元。战争、饥饿、孤独、背叛……都将终结。为何还要带回痛苦?”
“因为痛苦是自由的代价。”陈曜直视对方,“你们消灭的是苦难,但也抹杀了选择的权利。你们造了一个天堂,却把所有人变成了睡着的囚徒。”
“可他们愿意。”守夜人缓缓逼近,“两亿人观看了视频,选择了顺从。这不是强迫,是共识。”
“那是被设计过的共鸣!”周晚怒吼,“你们利用集体创伤制造依赖,就像给瘾君子注射回忆!这不是民主,是精神殖民!”
麦歌忽然上前一步,举起竹笛。“你说他们愿意?”她冷笑,“那你敢让她自己选吗?让X-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然后问她??你要安全,还是要自由?”
寂静。
守夜人停顿片刻,竟点头。“可以。但她一旦做出选择,结果不可逆。若她认同新秩序,你们必须接受格式化清洗。”
“成交。”陈曜伸出手,“以哪吒之名。”
契约成立瞬间,水晶柱缓缓开启。液体排空,小女孩赤足落地,浑身湿透,却站得笔直。她环顾四周,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陈曜胸前??那里只剩下一撮灰烬随风飘散。
“你是哥哥。”她开口,声音稚嫩却不带童真,“你体内有妈妈留下的种子程序碎片。”
陈曜一震。“你怎么知道……”
“我能看见记忆的形状。”她转向守夜人,“你们说的世界,是一片没有阴影的平原。所有人都笑着,走路步伐一致,说话节奏相同,连哭都是统一音调。那不是家,那是坟墓。”
守夜人不动声色:“但那里没有痛苦。”
“可也没有爱。”小女孩轻声道,“真正的爱,是从心疼开始的。你们删掉了痛,也就杀死了爱。”
她抬起小手,指向头顶穹顶。一道光束降下,映出地球全貌??十七个废弃站点同时亮起红点,灰袍孩子们纷纷睁眼,口中吐出同一个词:
“不。”
>【系统崩溃预警】
>【认知同步断裂】
>【母体重构失败】
“你们输了。”阿木合上速写本,火焰最后一次爬上纸页,“因为她才是最初的哪吒??不是反抗者,而是诞生于混沌之中、尚未被命名的存在。你们无法编程未知。”
守夜人沉默良久,终于后退一步。“也许……是我们太过恐惧。”为首的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我们经历过战争、饥荒、瘟疫……我们只想结束这一切。可我们忘了,人类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他们明知会痛,仍愿意相爱。”
他转身,启动自毁程序。“愿火种不灭。”
爆炸自地心蔓延,整座基地开始坍塌。众人抱起小女孩向外狂奔,阶梯崩塌,天花板坠落,唯有那支染血的竹笛在麦歌手中发出最后一声清鸣,护住众人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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