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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卫怀信冷笑，&ldo;把一个连英语基础会话都说不全，几乎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独自扔到异国他乡，每年只支付最基础的生活费用，这就是你所谓的培养？你生我不假，养我至考上普林斯顿也是事实，但这些年，我该给你们的也从未少过一分，且每一份付出都有记录，如果你要斤斤计较投资回报率，我可以找全世界最优秀的精算师来给你好好算算！&rdo;

&ldo;你居然把每笔汇款都留下记录，你……&rdo;王雪融又惊又怒。

&ldo;这是我唯一从你们身上学来的。&rdo;卫怀信说，&ldo;小时候不是你们一直警告我的吗？如果我没考上最好的大学，我就得回国，把你们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钱连本带利还回去，每花在我身上一分钱，你们都会登记在册，怎么，你们的宝贵账册去哪了？&rdo;

王雪融涨红了脸，&ldo;你……这些小事你怎么还记得？那都是为了激励你上进！&rdo;

卫怀信漠然道：&ldo;为什么会忘记？过去你们大半月打一次电话给我时，哪回不郑重提起这件事？&rdo;

&ldo;你……&rdo;王雪融翕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艾玛拽了她一下，她终于讪讪地闭紧嘴，被拉着走出厨房，在客厅拎了包，离开了。

直到听见客厅大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卫怀信的一颗心才像千斤巨石，又像翩浮鸿毛，沉沉地，缥缈地，落了地。

他从来没有这样疲惫过。

他看向杜若予。

杜若予也在看他。

卫怀信用力揉了把脸，想挤出点笑，却笑得比哭难看，&ldo;抱歉，让你受委屈了。&rdo;

杜若予走到他身前，直接抱住他。

她的手臂并不是很有力量，可环抱住他时，就像层层递进的树根，紧实、温暖、有序，那是叫他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原始力量，永远不会弃他而去。

卫怀信伸出手，回抱住她。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她的身上还残存着下午阳光沙滩和海边渔村的细腻味道。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

杜若予等卫怀信平复好心情，才拍拍他的背，从他怀里钻出来，笑嘻嘻地去切厨台上剩下的草莓夏洛克蛋糕，&ldo;好歹是咱们亲手做的第一个蛋糕，怎样都得尝尝味道。&rdo;

她往盘里切好一块，嗷呜一口咬下大半，细细品了品，眉飞色舞道：&ldo;超级好吃！难怪她们会问是哪里买的，就像高级甜点师做出来的！卫怀信，你真厉害！&rdo;

她边说边笑，把剩下一半叉到卫怀信嘴边，&ldo;快尝尝！&rdo;

卫怀信的嘴角渐渐上扬，咬了一口，&ldo;呜，确实不错，没想到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rdo;

&ldo;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rdo;杜若予嘿嘿笑。

卫怀信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ldo;你都不生气吗？被那样说。&rdo;

杜若予又绕去给自己切蛋糕，&ldo;你妈妈说的也是实话，如果我要因为每一句实话生气，我这辈子都别想轻松开心地过了。&rdo;她微举起刀，撇撇嘴，&ldo;不过如果是谎言，那我确实是要生气的，像她说你的那些，就挺叫人想和她大吵一架的。&rdo;

卫怀信走到她身边，他并不在乎王雪融如何说自己，他更在乎她的感受，&ldo;我不想让你因为和我在一起而受委屈。&rdo;

&ldo;这你就本末倒置了。&rdo;杜若予坦荡道，&ldo;我会受这样的委屈，根本原因在我自己的病，因为生着这样的病，换到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我都有可能受委屈，你妈妈不是特例，这样的事实你很难改变，我也早就接受并习惯了。&rdo;

&ldo;其实我过去一直不敢正视对你的感情，也是因为我知道现实必然如此。你过去种种，其实也和我一样犹豫吧？咱们都有过不敢的时候，这才是人之常情。&rdo;说罢，她仰头塞了半粒爽口冰甜的草莓，嘴角还沾着点殷红的草莓酱。

卫怀信看着她，毫无预兆地俯身，舌头一卷，将她嘴角的那点甜酱舔走了。

杜若予一怔，继而失笑，&ldo;这还多的是蛋糕，你不吃，吃我嘴里剩下的！&rdo;

&ldo;你才是最好的。&rdo;卫怀信俯身，又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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