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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习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她眼珠子微微一转，瞥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曲天青。她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垂头坐着。她怎么会来？为什么要来？以前也没出现过，今天是什么意思？

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背上挨了一竹鞭，痛得她大叫起来，成婆婆收回小鞭子，冷冷说道：&ldo;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给我专心一点。&rdo;

习玉本来想回嘴，可是一想到每次自己反抗的下场总是以成婆婆掏出清单而告终，不由心虚，只好忍了下去。该死！谁让她没钱还！贫穷果然是可耻的！被人骑在头上压迫！

&ldo;少夫人！请你专心一点！&rdo;成婆婆的沙哑嗓门又刺了过来，习玉只好叹道：&ldo;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好歹给个示范吧？是下棋还是弹琴？&rdo;

成婆婆哼了一声，&ldo;要说弹琴，泉府里还没人有少爷弹的好，你资质浅陋，还是不要卖弄了。学点别的吧！天青，你先教她一首简单的曲子。&rdo;

什么？要曲天青教她？习玉厌恶地看过去，却见曲天青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通体碧绿的竹笛，习玉愣了一下，轻道：&ldo;等等！如果是学笛子的话，我……&rdo;

话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ldo;咦，你们在学什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rdo;那个声音习玉做梦都忘不掉‐‐泉念香！她恶狠狠地回头，&ldo;你来干什么？！混蛋东西！&rdo;

刚喊完背上就又被抽了一下，习玉倒抽一口气，剩下的话全缩了回去。

&ldo;少夫人！先前教你的东西全忘了吗？！对待自己的夫君是这种态度吗？&rdo;成婆婆厉声说着，手里的小鞭子威胁地挥啊挥，习玉很没骨气地缩了回去，垂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尽量把那讨厌的人当作空气。

念香好像完全不介意，微笑着走过来，&ldo;我那顽劣的媳妇可让成婆婆费心了，今天我来看看成果，毕竟已经过了十天。想来她一定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rdo;

习玉撇了撇嘴，在肚子里哼了一声，成老太婆一定把她说得顽劣无比，反正她总看自己不顺眼！

成婆婆起身对念香行礼，一面说道：&ldo;竟然让少爷这么挂心，是少夫人的福气。少夫人资质极佳，只是喜欢流于小聪明罢了。老婆子觉得只要她肯专心去做，一定能做的非常好。事实上她已经比以前收敛了许多，相信大婚之前，一定可以让少爷满意。&rdo;

习玉愣住了。等等等等！她真的是那个成老太婆吗？该不会披了一张假脸皮出来吧？她居然会说自己的好话！天塌了吗？海枯了吗？自己出现幻听了吗？

念香露出恶劣的笑，&ldo;虽然成婆婆这么说，可是刚才她还是冲我吼。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rdo;

你个泉念香，你个王八蛋！你个＃￥％※……习玉几乎要气炸过去。原来最可恶的人不是成婆婆，也不是曲天青，而是泉念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成婆婆笑了笑，&ldo;少爷多虑了。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坐下，看看老婆子怎么给少夫人修行，日后说起来也是一件乐事。&rdo;

念香挑起眉头，&ldo;好啊，正好解我相思之苦，娘子，你一定要努力啊。&rdo;他露出温柔的样子，坐去了一旁的软凳上。习玉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光把他烧出一个洞。

成婆婆说道：&ldo;天青，你先教少夫人一首简单的曲子。&rdo;

习玉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吞了回去。算了，那混蛋在这里，她才不要暴露任何真实！让他一直觉得自己粗鄙好了，这样也省去麻烦。

曲天青默默取出笛子，放去嘴边，幽幽地吹了起来。曲调的确很简单，但……习玉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那是多么悲伤的曲子！翻来覆去只有那几个调子，却仿佛嘤嘤的哭声，仿佛滑过脸庞的泪水。

曲天青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习玉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原来她喜欢那个混蛋，但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她只要说出来，自己就有了离开的借口，她一定也知道自己对泉念香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一曲终了，成婆婆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只低声道：&ldo;这曲子……太难了。天青，换一首，简单点的，欢快点的。&rdo;

曲天青轻轻说了个&ldo;是&rdo;，然后伸手擦了擦笛子，重新吹起来，这次的曲调欢快许多，可是连那欢快都好像是假的。习玉越听越难受，几乎坐不住了。

&ldo;少夫人，你先试试看。&rdo;成婆婆递过去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笛，光看那细腻的玉质，习玉就知道一定价值不菲。她接过笛子，犹豫了半晌。忍不住往泉念香那里看了一眼，他依然没心没肺地对自己笑着，好像对曲天青的哀曲完全没有反应。

多情却被无情苦！习玉暗地摇了摇头，横下心把笛子放去嘴边，用力一吹‐‐&ldo;吱&rdo;！好像什么东西被撕裂的怪声，习玉哈哈笑了起来，抓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ldo;那个……好像很困难啊！怎么会发出这种怪声呢？&rdo;

成婆婆忍耐地说道：&ldo;请认真点！少夫人，宫商角徽羽早就教过你了！&rdo;

习玉嬉笑着，&ldo;可是……我忘了啊！没关系！我再试试！&rdo;

她用力吹了一口，手指在笛子上胡乱拨着，发出一连串可怕的噪音。成婆婆额头上青筋乱蹦，终于扬起了手里的小竹鞭，&ldo;少夫人！你是在胡闹！&rdo;唰，小鞭子抽了下来！

习玉龇牙咧嘴地笑着，有些无赖的样子，&ldo;可是……可是我真的忘了啊！我就是笨嘛！没有天青那么聪明！婆婆你不如培养她做媳妇啊！念香一定特别满意的！&rdo;

成婆婆冷然看了她半晌，忽然说道：&ldo;这是胡说。少夫人，作为一个世家的媳妇，拥有无谓的情感就是荒唐！你太让我失望了！罚你背着五张毛皮绕着屋子走一百圈。&rdo;

&ldo;什么？一百圈？五张？！&rdo;习玉惨叫出声，拜托，一张厚重的毛皮就够她受了！这老太婆发疯了啊？就算生气也不至于虐待吧？

成婆婆扬起手里的小鞭子，&ldo;一百圈，或者一百鞭，随便少夫人选。&rdo;她露出残缺的牙齿，笑得像个巫婆。习玉赶紧乖乖去墙角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毛皮大披风，乖乖沿着墙角开始走路。至于泉念香的存在……哼，他有存在过吗？他根本就是空气！空气！

&ldo;哇……痛死我了……&rdo;习玉坐在床上，捂着抽筋的脚趾轻声抱怨。今天成婆婆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直在责罚她，走了一百圈不只，还又练了一个下午的仪态。就算气她说得那些话，也不需要那么狠嘛！

习玉揭开帐子，一瘸一拐地去桌子上拿水喝。桌子上还放着已经冷掉的饭菜，以前还有人热了再重新放上来，现在丫鬟们好像知道她不讨泉念香的喜欢，也势利起来，饭菜能放一个晚上也不撤走。

她叹了一声，累到没有一点胃口。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胃口吃晚饭了，每天回来爬床上就睡，今天是被脚趾抽筋痛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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