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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抓现行（第2页）

接着又是等。

等到何楚卿半垂着头，快要睡去了，对着的座椅上才来了个人。

惺忪地一抬头，何楚卿顿时清醒了。

坐在自己对面的，正是裴则焘。

他怕得有些显眼，于是抬起手来想揉一下眼睛，没成想，右边的手臂倒是连着手铐带起了左边的。

何楚卿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是个什么状态。

他的小动作都被裴则焘不动声色看在眼里，而后才无可奈何地招呼道：“何先生，怎么是您啊？好在我们调查员搜查你们货物的时候，晓得了您这个衡容会的，其实还是金粉窟和货运的何老板，清楚着您和顾司令的关系。这要是疏漏了，您真没法这么体体面面地坐在这儿了。”

何楚卿露出些许懊恼的神情，端着点和风细雨的笑，问：“劳驾裴局长，我的两个手下人呢？我真是...一时慌乱，做出了些许耽误您们工作的事儿，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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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则焘说：“他们那，没受多少刑。”

那就是受刑了。

裴则焘停留了一秒，观察了他的神情，才继续说：“他们招的很快，全部都说了。现在，正被人带走去了您城里城外的两个仓库。”

这个“全部都说了”，用词非常有意思。

要不是何楚卿确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已经打颤了。

何楚卿柔和又疲惫地又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是，不用多费口舌了？”

“哦不，”裴则焘说，“流程还是要走一下。这样，您说着，我不记。毕竟，他们那边说了什么，我已经记在心里，这么对一下差不多就成了——您就可以回家睡觉了。瞧这脸儿困得，司令怎么今晚舍得放您出来了？”

何楚卿苦笑了一下，说：“我是瞒着他出来的。司令现在每日忙碌，本来就有压力，我就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裴则焘由衷地点了点头：“是啊。上次事件过后，我其实心底一直过意不去。”

何楚卿下意识瞟了一眼他被司令打伤的手臂，发现裴局长自如地撑在桌上，倒是没留下什么隐患。

裴则焘还在说：“...好不容易等他官复原职了，我想是时候缓和了。打去他司令部啊，之前就十次有八次不听电话，现在倒好，听见是我直接挂断。您瞧瞧！”

这倒的确是顾还亭那个性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何楚卿本该赔笑，倒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贪恋的笑容来。

裴则焘又道：“您不用替他找补。我啊，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联众国现在，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可不好找，我偏喜欢他这么个狗脾气！还好有您这出，倒是给我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所以，您有什么话就告诉我，我保证还您清白。我们刚说到哪儿来的...？说您货车里那些个枪支？”

何楚卿装没听见他话里的跳跃，顺其自然地说：“啊...对，那些枪是我生意上的盟友——一位叫奥斯汀的先生寄存在我仓库的，我保证，我们衡容会上下对此事全不知晓。”

“那您今晚...？”裴则焘抻着脖颈，一副探究模样。

“今晚，我货运行的伙计给我打了个电话，知会我说今晚加强警戒，出入货物都要仔细查验。一般这种事情出现，我们都是要熬夜确认货物的品质和细节的，毕竟这可不是小事。”何楚卿边回忆边说，“当时我才做好晚餐，货运行送来几瓶红酒...”

裴则焘见缝插针道：“您还亲自做饭呢？司令好口福啊。”

何楚卿仓促咧开一个笑，说：“倒不是。我的厨艺距离司令是差远了，本来想...算了，说远了，我再同您说今晚——我和奥斯汀先生，本来因为一些私事不愉快，一直提防着他借机使绊子。而且，实话同您说，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解除我们的合同。”

裴则焘又点道：“是因为何辰裕老板的事儿吧？事关上次街头冲突？”

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何楚卿立刻捧道：“是啊，真是没什么能瞒过您的。就因此，我刻意亲自到场，灌醉了司令偷跑出来也正为此。没想到，这奥斯汀倒是真给我留了个大招，他把军火浑水摸鱼运到我仓库里，这批正好是今晚要运出去的货物——这不是作孽么？所以我一时慌乱，想着要是能把这东西销声匿迹了就好，于是想趁岳先生衡容会之名浑水摸鱼，而且，刚好身上带了个不菲的戒指，寻思着也可以贿赂一二...没想到，你们调查员真是两袖清风，什么话都不听，才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哦...”裴则焘若有所思，倒是诚心实意地责怪道：“下次，您要是遇到这种事，应该直接来找我啊。这个奥斯汀，我虽然没有见过，不过他已经涉嫌挑拨我国外交关系，妄图引起战火了啊！海关也该查一查！严查！”

又叽叽咕咕地感慨了一阵，裴则焘忽然回了神，想起现在已经凌晨三点钟了，要是夏季，天都要亮了。

于是，他说：“这样，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后续的事宜呢，可能还要您配合。您说的这些啊，按照我们调查局的办事风格，总还要查验一下细节。您休息、您休息...”

何楚卿道了谢，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心里只盼望着顾还亭最好还没醒。

不过，那大概是不可能。

司令半夜搂不到人，迟早会惊觉。估计一回家，就要面对那张重又冷若冰霜的面孔了。不过，这件事本来也瞒不过，只要他吻他，搂他，早晚会哄好...

他还盘算着，裴则焘又说：“司令啊，别躲躲藏藏的了！您也知道原委了，何先生也已经很累啦。”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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