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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林悔薇这番安慰话听进康齐的耳朵，令他感到颇不寻常，连忙坐正，竖起耳朵倾听。

&ldo;嘎？！出了意外？！……&rdo;林海薇重重倒吸一口气，继断续续问道：&ldo;啊？飙车……嗯……嗯，在长庚医院……好！我们马上赶过去。&rdo;她颤抖地挂上话筒。

&ldo;怎么了？谁出意外？&rdo;他急着问。

&ldo;宝弟遭货柜车从后头追撞，送进医院时瞳孔放大已无生命迹象。&rdo;

&ldo;嘎？！&rdo;

&ldo;宝妹说她爸爸决定签署器官捐赠，要将宝弟的眼角膜捐赠给你，她要我们尽快赶到医院跟医生商讨移植手术。&rdo;

&ldo;这……&rdo;突然获得盼望多时的眼角膜，康齐心中毫无喜悦可言。

&ldo;千盼万盼终于盼到眼角膜，你不为由自己感到高兴？&rdo;

&ldo;我高兴不起来，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喜悦也没有。这……太突然！太意外！万万想不到助我重见光明的眼角膜是付出宝弟生命的代价而得到。海薇，我宁愿一辈子瞎眼，只希望奇迹出现，让宝弟活下来。&rdo;康齐道出肺腑之言。

&ldo;阿齐……&rdo;多愁善感的林海薇一时哽咽。&ldo;我看……我们还是先赶到医院为宝弟祈祷吧！&rdo;

&ldo;好。&rdo;

宝爸、宝妈跟宝妹泪流满面守在手术室门口。

当宝妹抬头看见康齐跟林海薇匆匆赶到，&ldo;哇！&rdo;一声，泪水决堤，哭倒在康齐怀里，林海薇忍不住陪着掬下一把同情泪。

&ldo;宝爸、宝妈，你们多保重，身体要紧。&rdo;康齐一面安慰两位老人家，一面轻拍宝妹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

&ldo;康先生……&rdo;宝爸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林海薇见状，连忙将宝爸跟宝妈分别搀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低头打开皮包掏出整包面纸递过去。

&ldo;宝弟状况如何？&rdo;康齐关心问道。

&ldo;医生刚刚出来宣布宝弟的心肺功能正迅速衰竭，全靠呼吸器维持生命，就等……就等我们做出放弃急救的最后……决定。阿齐哥，这个决定好难下呀！呜……&rdo;宝妹哽咽说着。

&ldo;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肇事的司机人呢？&rdo;康齐问宝妹。

&ldo;宝弟跟他那群飙车党结伴跑到淡金公路飙车，他选在一个s弯道超速关车找刺激，紧跟后头的货柜车司机累到打瞌睡，等发现状况危急时偏又煞车失灵，宝弟连人带车被抛到对面马路，整部摩托车解体成一堆破铜烂铁。&rdo;宝妹揩背眼角的泪水，继续往下说：&ldo;宝弟被送进医院时，脉搏跟心跳一度停止，全靠医生打强心剂跟做电击才勉强恢复心跳，只是……这些急救过程只是尽人事，还是无法挽回他的生命。&rdo;

&ldo;祈求奇迹能够降临他身上。&rdo;无神论的康齐第一次领悟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奈。

&ldo;我不敢奢望奇迹出现……半个钟头前，主治医师要我们做最坏的心理准备。&rdo;宝妹黯然的得掬鼻子。

&ldo;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放弃。&rdo;康齐鼓励着。

宝妹不语，落寞地垂下眼睫。

&ldo;唉！孩子长大翅膀硬了。虽然我一再禁止宝弟飙车，他却不当一回事，还嫌我烦，嫌我唠叨。每次新闻报导年轻人飙车肇事的悲剧，我就心惊肉跳，一再提醒他。他偏不信邪，还说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可……现在呢？他这么年轻，却直挺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老天爷，我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孽唷！今生要遭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折磨！&rdo;宝妈泪已流干，失神地盯着磨石子地板自言自语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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