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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修武豪（第1页）

千羽阁，处地边临四国，山平势缓周遭青麓峦叠，独隅而得，号谓中州。相传，千羽立于前朝末年，原为教习女子之所，只因后奇子江素儿，一手琴文惊绝现世，平叹文人倾赞，渐知天下。而后国变，战乱四起，文人修侣慕名入避，以绝乱世。纷华百年，千羽长留，自成一家，且行功德筹策，扬拒环伺。诸侯争雄，人才渐零，又感千羽气节，修豪济济，遂成君子之约，不侵分毫。战稍，大势暂定，天下四分，术业待兴，奈何兵凶战危池鱼之殃，死伤及数。而千羽一门集善所长，正得其用，可若任取必遭旁国嫉忿，届时再添战事恐有俱国同亡，遂协定与各国择取才俊、高门子嗣入修教义，故此，千羽得存，亦为气数。尔因门中奇人千扩，四国亦礼，历久经时，终齐“天下四门”之列。

千羽，分于内外，外门弟子多为高门家世，六艺贯习；内门则予亲传，唯女才德方择，文武兼备，一曲琴觞悠扬，轻舞生荡，更称双绝。

……

梁、6二人下得山来，即雇车马代行，若达中州，必贯西隅之境，当时长久。

昔日，6文注依仰叔父威势，骄横常性，与门中弟子言语亦多讽夺。可自他受了梁安施惠，矜作丛生，言辞谦默，但奈日久深寂，一张嘴终是曲捏不得，话匣方启便无消停。二人天南地北胡诌畅语，倒也讨得闲趣，亦是如此，梁安方知这6文注乃出书香门第，问及习武因由，却听长叹。

6家，西禺高门官宦之室，虽未称得豪门望族，可也勉谓权贵。可惜北武兵强，南周觊伺，西禺王主偏又昏聩，只晓逸乐，图妄祖业空自富足。家中父长知其朽入，便望子嗣纵夺，他日机变，亦可依仗。遂立法相，只令长子承业，次子自归江湖。6谨炎本图功名，自幼勤功奋读，奈何家有长序，只能苦了这对叔侄。

梁安自幼宠持，虽有家途中变，可哪里能晓他人酸楚，听过唏言，却生不知如何接续，所幸6文注心头畅明，稍整颜色，即将话语岔去。

二人一路闲游吃谈，6文注亦存一态阔少之姿，拉着梁安东晃西荡，活似游历江河风趣，全无半分趋赶，又见他安适自得，何有怯怀，遂下不免吐口问言。

6文注听过，随笑道：“我虽6家子弟，但也身代济元，此次相女择亲，少不得江湖豪客登门凑趣。现下各门皆知我派遇袭谢客封山，若此再予只身，只怕有损门望，是以只得假托‘怯怀’之辞。如若照实说去，虽中现象，可落师伯、掌门耳里，岂不要扒皮抽筋。再者，千羽难入，恰非时日，你我去了也当阻遇门外，何况相婿之位非我能夺，不过唯命父言而已，索性四处游访，倒也能偿口腹。”洋洋通口，梁安却忖他言痛快，实则心惑怯思，唯恐遭人嗤鼻。

二人依言，莫不打尖儿留驻，便行山水耀明之处，千羽一程竟走三月方足。待至阁地十里，车马不前，下得车来，只见长龙若鹜，遥难见，一番随流冲挤，方行门前，却有一纵披甲兵士横阻，6文注忙呈拜帖，随而入内。

门中，一条阔径通达，远有台阁影立；门外，人声嘈杂，显有不入之人跳噪喝喊，竟夹连片。千羽盛事既召从人如此，其中妙言究何，更引梁安奇丝。

6文注还一笑：“相婿之位，若教常人夺予，亦当枝凤凰，此有府兵把守倒不为奇，你我还需行往，说不得前头还有何等刁人言辞呢。”话言方过，就见华架旁入，想来曲径甚多，只是人与相较，直惑低存，权富车马通畅无阻，己身却仗脚行，委实气羡。

前场，人头攒动，尽皆华冠锦绸，人中焦颜、畅意各怀颜色。梁、6二人方达场间，尚未清瞧容宇，就闻话响。

“文注。”只见一人铜冠绣氅，怀挂浅丝，漫步踱近。

“……兄长。”6文注方听言语，面容骤僵，随施敬揖，宛似消猎遇虎极以畏惧。

“嗯，二叔人在何处？怎只你身近此？”来人面始依旧，只是眉目微蹙，显存不悦。

“叔父近日代理门中事务，难有抽身。”6文注抬头说完，又将梁安引介。“此位器堂长老亲承之徒，梁安，此次亦劳同往。”

“哦？那倒劳予他老人家了。”话言入耳，来人眉丝舒展，笑意即浓，只是唯对梁安仅启抱拳，道了一声“幸会”，便自他人攀谈起来。“哟，王兄，多日不见……”

虽然梁安初入凌云也教旁左轻看，但时已过境，不想至此又予浊目，心下顿时气结。6文注见他面色，慌合道：“家兄重文好禄，素来轻顾，不当处尚望师弟海涵才是。”梁安实非狭隘，心思稍转即明。世人多为附势，何况权贵中人眼高于顶，他日若展声威，想来亦惹宵小攀顾。如此，倒也释然，随对还抱以一笑。

忽而，人中放笑，二人折头望去，却见一人满面灰仆风尘不堪，急急行来。也不知谁人朗声，平添周遭哄笑。“泥猴儿亦想攀挂高枝，啧啧，可有率了一众猴孙前来助阵呐。哈哈哈……”。那人遭侧贱笑，只兀佝身缩溜入旁角，全无理会，自顾拍打扬灰，倒将旁人迫退，频惹倾骂。

“嗬，凌云剑派端有豪风，竟行二人之巨，我神力宫较与难足哇！哈哈！”二人正瞅热闹，突闻身后讥语，却是叶云天驾临。

“你！……哼，不想叶宫主天命之年也妄坐捞相婿，当有心正年华之态啊。”6文注反口回讽，意指这老儿行羞不耻。梁安虽为见过神力宫众人，但门中宿怨亦晓，自无好面相对。

“黄口小儿，往日仰予应老元朽姿，不与尔较，今次消遣却该训劝，也好教你明了何为尊长有序。不过老夫不屑以大欺小，索性让我徒儿与你比对比对，倒亦可瞧你凌云一门有何狂傲之姿！”叶云天负手而立，尽张狂傲。身后弟子踏出一人，抱拳假吝，欲展身手。“素闻府道渊源，就不知你若输了，可会哭弄鼻子。”

恰时，周遭聒噪，场间众人各自言语，哄乱不堪。一道洪声霎时盖压群响，“今日乃我千羽盛事，承蒙诸位文修武豪踏临秀宇，实添蓬辉。可诸位杂扰犹似市井，岂不平堕声威。”声过，嗡嗡作响，一道灰影已立人前。

“孙夫子。”场间数人揖礼相对，恭如平身。“好、好、好。尔众于今已非等闲，还忆老朽名讳，却煞我身呐。”

梁安侧目遥望，只见此老秋痕密迹，霜染鬓须，竟夺声量，不禁钦叹“好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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