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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第2页）

齐伟闷哼，麻药虽然让他的痛觉有限，但无法掩盖死亡迅猛袭来的森冷气味，他惊恐地瞧见自身下漫延开的红，像是真的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一晚，满地淋漓的血让他丧失理智，彻底抛弃了人的身份，化为野兽，杀戮所能杀戮的，掠夺所能掠夺的。

&ldo;杜若予！&rdo;陈锋疯狂尖叫。

齐伟看向不远处的年轻女人，他是在案发后许久才知道那夜床底下竟然还藏着个小姑娘，他的手指尖动了动，千辛万苦对她吐出两个字，&ldo;……救……我……&rdo;

杜若予什么都听不见，她捂住耳朵，也在叫喊，&ldo;不能杀人！不能杀人！&rdo;

棚屋里陷入短暂的静悚，随后，陈锋用他浑浊的老眼盯着杜若予，似乎很疑惑，&ldo;为什么不能杀人？&rdo;

杜若予松开手，满头大汗地回视他，&ldo;杀人犯法。&rdo;

陈锋如被踩着尾巴的猫，猛地炸起，&ldo;可这个人杀了你妈，十几年了，他也犯法，他受到什么惩罚了？&rdo;

杜若予痛苦摇头，&ldo;不能杀人，我们是人，不是恶鬼，如果肆意杀人，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不也成了禽兽？&rdo;

陈锋不理她的话，只把刀又一次恶狠狠地递出去，训斥道：&ldo;你杀不杀？你要不要给你妈报仇？你忘记你妈是怎么死的了吗？现在这个畜生就倒在这儿任你宰割，你为什么不杀他？满口仁义道德有个屁用！当年如果你敢看一眼他的脸，把他指认出来，这畜生能逍遥法外十多年吗？&rdo;

杜若予刚要反驳，旁边久未开口的卫怀信不耐烦地踢飞一粒石子，骂道：&ldo;我这个局外人都听不下去了！&rdo;

陈锋和杜若予一起惊愕地转向他。

卫怀信指着陈锋，&ldo;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齐伟了？&rdo;

刚刚歇斯底里的陈锋瞳孔猛地一缩，变得异常安静。

卫怀信又说：&ldo;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是杀人凶手，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潜入王家，杀了杜雅兰，是不是？&rdo;

陈锋没有出声。

卫怀信并不畏惧陈锋的刀，他走到他面前，与他平视，&ldo;陈锋，你一直都知道真凶是谁，可你从没站出来揭露真相，为什么？你假模假样地协助调查，关心受害者家属，几年后就离开业县，远离这块土地曾经沾染的鲜血、恐惧和仇恨，再也不敢踏回来一步，为什么？你即便过上了新生活，也还是焦虑痛苦，甚至不能维持正常的婚姻关系，是什么东西在折磨你？&rdo;

&ldo;……住口。&rdo;陈锋紧握刀柄的手在颤抖。

卫怀信无视他的焦灼，自顾冷漠地说：&ldo;我想，那一定是悔恨。&rdo;

&ldo;我让你住口！&rdo;陈锋用力挥动刀，刀刃擦着卫怀信胸口的衣襟，吓得杜若予直接窜起，屏住呼吸想把卫怀信拉开。

卫怀信反握住杜若予冰凉的手，眼神示意她安心后，继续面对陈锋，冷冷说：&ldo;陈锋，过去的二十年，王青葵不仅是你的好兄弟，也是你的恩人，是他把你从烂泥一样的生活里扶起来，给了你崭新生活的方向，这种馈赠放在平时或许只是种恩义，但是当你们俩喜欢上同一个人，王青葵过去给予你的这种恩义，反而让你天然的在他面前矮上一截，以至于你渐渐把失去爱情的怨，算在了他的头上。&rdo;

&ldo;他欠我的！&rdo;陈锋晃动刀锋，声嘶力竭地喊，&ldo;是我先认识雅兰的！如果不是他横刀夺爱，和雅兰结婚的人就是我！&rdo;

卫怀信冷哼一声，露出嘲讽的笑。

杜若予已经知道陈锋暗恋杜雅兰，因此并不惊讶，对陈锋的动机，她也已经猜测出来，&ldo;我爸是个仗义疏财的人，对兄弟更是不设防，我小时候，你、郑道国和黄岳都经常来我家，因此你很清楚我家财物情况。那时候你的店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正在清仓的你需要一笔钱周转，因此你看中了我家的钱，你觉得我爸娶了我妈，是他欠了你，所以你拿走他的钱便不算偷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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