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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又被它推着走了……
一直推进了殿里。
&ldo;母后还睡着呢!&rdo;安玉站在门槛内对停在门槛外的梅花鹿道,&ldo;我不能扰她!&rdo;
被狠狠拱了一下。
&ldo;……就是不行!&rdo;
&ldo;哼!&rdo;梅花鹿瞥她一眼,索性侧过身,横在殿门口了。气定神闲,一副&ldo;你不叫她出来我就不让你出去&rdo;的样子。
于是安玉踌躇一会儿,只好气鼓鼓地往寝殿走了。
亏的父皇不在,不然又要被好一顿数落。
褪了鞋子爬上榻,安玉犹豫了半天才去晃了母亲的胳膊:&ldo;母后……&rdo;
&ldo;……嗯?&rdo;席兰薇迷迷糊糊地抬了抬眼皮,都习惯了,翻身一揽安玉,&ldo;又做恶梦了?乖,母后哄你睡。&rdo;
&ldo;……不是。&rdo;安玉无奈地趴在母亲肩上,&ldo;鹿兄不让我睡,好像……非要我告诉母后,外面有个宫女。&rdo;
&ldo;嗯,外面有好多宫女呢。&rdo;席兰薇阖着眼接着道,&ldo;管这个做什么。&rdo;
值夜的宫女嘛,没有才不对头呢。
&ldo;不是不是!&rdo;安玉摇着头又说,&ldo;是外面跪了个宫女,可能大概好久了呢……&rdo;
她的声音甜甜软软的,说得席兰薇可算睁了眼,看一看她,先是认真纠正道:&ldo;&lso;可能&rso;和&lso;大概&rso;不能同时说。&rdo;
&ldo;哦……大概好久了呢。&rdo;安玉歪着头改了口,&ldo;母后去看看?&rdo;
&ldo;来人。&rdo;席兰薇扬音一唤,醒了醒神,吩咐道,&ldo;阿玉说外头跪了个宫女,带她进来。&rdo;
这厢阿曦早跪得双腿没了知觉,外加一头成年雄鹿在身边转来转去,吓得魂不守舍,听得传召一时都没能站起来,末了,被两名宦官半拖半扶地进了殿去。
席兰薇睇了她一眼,皱着眉问:&ldo;怎么回事?&rdo;
&ldo;奴婢……早些时候让鹿吓着了,扰了娘娘休息。&rdo;阿曦禀得还算冷静,心中已是觉得就算是直面皇后,也比身边有那么头鹿绕来绕去来得&ldo;安全&rdo;。
席兰薇侧倚榻上稍一颔首,和颜悦色:&ldo;回去歇着吧,不怪你。&rdo;
&ldo;谢娘娘。&rdo;阿曦伏地一拜,又听得皇后问说:&ldo;叫什么名字?等天亮了,本宫传医女去看看你。&rdo;
&ldo;奴婢阿曦。&rdo;她如实应了,却觉得那边陡然一静。
席兰薇不由自主地清醒了几分,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来。瘦瘦弱弱的,容貌清秀却也不算出挑,努力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在眉眼间寻到了几分与许氏的相似之处。
&ldo;……你去侧殿睡着吧。&rdo;她改口道,看阿曦面上一愕,沉了一沉,只又说了一句,&ldo;去吧。&rdo;
安玉就此赖在了她的寝殿里,睡得香甜,想来阿曦在侧殿也会很快入睡。就剩了席兰薇,在榻上好一阵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果然是会心绪复杂的,和她预想中的一样。
让阿曦进宫,最初是霍祁提起的。她矛盾了好一阵子,末了还是答应了下来‐‐莫说大长公主病重,就算她身体康健,让阿曦这么身份不明地一直在大长公主府也不是个事。
她从一开始便觉得不知怎么面对这孩子。
当年的事,太多了。单说这一世,是她和霍祁一并除了阿曦的父母;再加上上一世感情则更复杂‐‐阿曦该是活不下来的,许氏为了算计她会让阿曦胎死腹中,算起来,是因为她重生后的不同才让阿曦活了下来……
一边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一边又觉得到底是霍祯的女儿。临做决定的时候,她跟霍祁坦言说:&ldo;我大约没办法喜欢那孩子。&rdo;
&ldo;你不用喜欢。&rdo;霍祁笑一喟,&ldo;留着她就是,其他的我会安排。待她到了及笄之年,按着翁主的身份嫁了人,就跟你没有关系了。&rdo;
二人沉默而对了好一阵子,在霍祁想要改口另想它法的时候,席兰薇到底点头答应了:&ldo;就这样吧……到底是你亲弟弟唯一的孩子。&rdo;
于是在南瑾大长公主离世就这么让她进宫了,席兰薇摸不清自己的心思,索性不加过问。不刻意去关注她,总好过对她有了了解之后厌恶更甚。
到底也才不到十岁,让旧怨牵连到她,诚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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