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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老师带我们的第一学期相同的是:我带着一个“双百”的成绩迎来了暑假;不同的是:“三好学生”之类的荣誉已经跟我没啥关系了。那年头,班里头还不搞学习成绩大排队之类的把戏(“不要五分加绵羊”嘛),成绩也不公开,同学之间还可以相互隐瞒,因此我虽得“双百”,但在学校里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肯定——只有干妈干爸夸奖了我,父亲没有回来,干妈代表我的家长去出席了期末的家长会,苏老师向她历数了我的种种不良表现和隐藏在心的种种危险思想,并且胆大妄为地做出如下断言:“这孩子没有妈,他爸又不管他,很难教育好,将来不蹲大狱就算好的——就算我们教育得很成功了!”——这话又被当时在场旁听的冯红军的那个身为大学老师的妈给听到了,带回到我们单位大院的大人们中间去加以广播,我是一个坏孩子的舆论至此也在这里形成。
给卢福根去开家长会的自然是他的亲爹卢师傅,苏老师美美地向其告了一大通状!卢师傅回到单位就把卢福根拖回家去揍了一顿——是气急败坏痛下狠手的暴揍,把卢福根的半边脸都给扇肿了!我在晚间的电视房看见了这以手指印状红肿起来的可怜的半边脸,暗自庆幸自个儿的亲爹不在家——即便在,他也舍不得这么打我吧?在我的记忆中,从小时候起,父亲从来就没有动过我一手指头,让我至今不识挨亲人打的滋味,这得感谢我娘的早逝——由此可见,没了娘也是有好处的啊!所以,在学校表现不好倒也没有带给我什么压力,让我快活依旧地进入了暑假。卢福根原本更是个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家伙,打完也就完了……
如果在你童年到少年的这段岁月里,老天爷有眼,赐予你一个好玩的朋友,那就等于赐给你许许多多的快乐:1972年寄居在舅爷家的我之所以会那么快乐,正是因为二民将一只足球踢进了我的生活;这一年的我似乎过得更加快乐,正是因为天上掉下了个卢福根——时间漫长但却显得十分短暂的暑假中我们几乎天天泡在一起,甚至连晚上他都不回家睡觉,只跟他爹说一声,就在我家和我一起睡。由于我俩是公众舆论中不折不扣的“坏孩子”,其他孩子都不怎么跟我们玩了,这肯定是听了他们家长的话(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类的屁话),不过他们也没闲着:以我们学校里的“小黄帅”习小羊为“头儿”,形成了一个好孩子们的上进群体,甚至还有了一个临时辅导老师——是冯红军他妈做了他们的老师,我前面说过了:冯他妈本来就是个老师,而且还是大学老师,是本市教育学院中文系的一名老师,也在过暑假,人家主要是为了教育自己的儿子,觉得可以凑成一个有利于自己儿子的气氛,顺便就把这圈孩子召集在一起,在夏夜乘凉时,在她家门前的空地上给他们读报上的文章——这时正赶上“评《水浒》批宋江”运动(头一年的“批林批孔”似乎已经过去了),她还给这些孩子一边读一边讲《水浒传》这部小说,很吸引人。此举深受这些孩子的家长们的欢迎,令她威望大增……这帮家伙不跟我们玩,说实话:我们还懒得带他们玩呢!没有这些不好玩的家伙,我和卢福根可以玩得更快乐。对体育的喜爱是我俩最大的共同点:在单位的操场上,我教会了他足球和篮球,他的运动素质好,很快就会玩了;他在兴庆公园的游泳池中教会了我游泳,暑假之中,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要在那儿泡上整整一个下午,到最后都被晒成了两个小黑鬼……
中国往事 第六章1975(15)
最富刺激性的并不是这些正规的体育项目:对一个孩子来说,玩是一种才能和胆魄,卢福根是个太会玩的孩子,见什么玩什么,玩什么还都能够玩出层出不穷的花样来。我感觉他是因为很服我打架的本事和气概,天生就有那么点傻大胆的他便很想叫我服他在这方面的优势。他不止一次地跟说起过他那上海郊区农村的老家,村边有个池塘,他从小就在里头游泳所以才会游得这么好;村前有条铁路,时不时就有火车开来,他说他敢竖趟在铁轨上,像睡觉一样,让轰隆行进的火车从自己身上开过去,一点没事儿,也就一脸黑……我表示不信,他就问我西安哪儿有铁路,让我领他去,他要现场表演给我看,见我实在吭不出来铁路的具体方位,他就一把将我拉到单位门前的马路边,蹲在地上等了一小会儿,看见马路上的一辆黄河牌大货车就快要开到近前时,他猫着腰忽然蹿到马路中间,身体笔直地竖着躺倒在地,脚朝车来的方向,还一声高叫:“为了列宁,前——进!”
我想拉他,可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刺耳难听的巨大摩擦声,那辆庞然大物般的货车在卢福根的身前猛然刹住了!一个留着大胡子的黑胖司机从高大的司机楼上跳下来,跑到车前,从地上将他拖起来,左右开弓两记耳光,抬腿照着他的小屁股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小兔崽子,你狗日的得是不想活了——找死啊!”
我一把拉住他,赶紧朝着单位的大门里头逃,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瞧,看那黑铁塔般的大货司机是否追上来……
“你……敢不敢?”一边跑他还一边问我。
“不……不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这回你服我了吧?”
“服了!服了!”
想当年,水泥高楼尚少,泥土草木还多。我们所住的单位大院的围墙附近有许多枝繁叶茂的幽僻之处——那里,正是我和卢福根的“百草园”。在这位江南农村长大的小伙伴的导引之下,我在小学阶段的头一个暑假里,补习了许多学龄前的“功课”(绝对属于“必修课”):抓蛐蛐儿,用朝洞里灌水的方法;捅马蜂窝,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去捅,一捅就跑,在疯狗似的嗷嗷叫着跑出几十米远后,还是被头顶之上轰炸机编队般的马蜂蜇得一只眼肿得都睁不开了,却也是咧着嘴快乐地笑着的啊!我一辈子所认识的花儿和植物都是在这个夏天里拜卢福根老师所教,不知道为什么,我最爱向日葵。
有一天,是在兴庆公园的游泳池因为换水而暂时关闭的下午,我们又来到了我们的“百草园”,卢福根在此发现了一棵硕大的香椿树,便立刻蹬脱了双脚上的塑料凉鞋,朝着自己双手的手掌心里各吐了一口唾沫,抱住树就向上爬,很快就爬上去了,我眼看着他就快要爬到树干的顶部,伸出手去摘那树上的香椿。他在树上摘,我在树下捡……结果这天晚饭时,我在他家的饭桌上吃到了卢师傅现做的香椿炒鸡蛋(在暑假中我已是无数次来到他家蹭饭吃了),香得叫人直流口水!于是,香椿炒鸡蛋也由此成了我终身性喜爱的一种菜肴,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香椿更适合跟鸡蛋炒在一起的了。自然,我也发现:香椿属于这样的东西,爱好者爱之强烈,厌弃者厌之甚深——我想:这些厌弃者都属于从小没有爬过香椿树并亲手摘过香椿的人吧?
跟我回到当年,回到1975年的夏天,回到那个暑假,话说吃过香椿炒鸡蛋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我们的嘴又馋了起来,再度来到我们的“百草园”,来到那棵香椿树下,不用说:这一定是嘴馋生出的动力,一转眼,卢福根已经像猴儿一样敏捷地爬了上去,动作飞快地在上头摘了足够一盘菜的香椿之后便下来了,他坐在树下休息,鼓励我也爬上去摘——在我看来,爬树又不是去马路上钻卡车或铁轨上钻火车,没什么不敢的,便学着他的样子:蹬脱双脚上的塑料凉鞋,朝着自己双手的手掌心各吐一口唾沫,环抱树干向上爬,起初不得要领,动作有点吃力,经“卢老师”稍加指点后,也就变得自如起来,甚至感受到:双腿夹紧树干的感觉有点美妙,就像前年我给女篮7号当球童的那会儿有一次爬篮球架的那种感觉:脚心痒痒的,这种奇妙之痒由此朝着周身漾开,朝着心里去了,带来全身心的愉快……很快我就爬到了树干开杈的地方,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听见“卢老师”在树下叫道:“把腿夹紧!把腿夹紧!别害怕!”——我照他说的那样做了,将双腿夹得更紧,但手却不敢离开环抱的树,不敢伸出手去摘那香椿的芽——这也才知道“卢老师”的真本事:一切都不像在树下看起来那么简单啊!由于不敢伸手摘香椿,我爬上树来就失去了目的,只是双腿紧夹双臂紧抱着那树干,眼睛也不敢朝下看(一看就心慌就头晕),于是便朝远处望去,看到了周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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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往事 第六章1975(16)
这棵硕大的香椿树正好长在前年新盖的汽车库的屁股后面,我看见了汽车库的后墙、后窗和屋顶,看见了依它而建的一座半地下的汽油库及其顶上的平台——那里也是我们平常爱来玩耍的地方,再往过来,是一片葱茏的草木,有葡萄架什么的,草木深处,则有一个露天的公共厕所,供我们这些机关单位里的临时居民所专用,现在我居高临下,把它看得一清二楚,男女一墙之隔,连里面各有几个茅坑我都看清楚了……
看到此处,我感到自己此次爬上树来已经有收获了,不虚此爬,就准备下去,正要慢慢朝下出溜时,只见女厕门前茂密的树枝动了那么一下,不等我回过神来,女厕里头已走进一个人来——只一眼我便看清了:这是冯红军的妈!就是小猴子的娘!就是教大学的女老师!就是给那帮“好孩子”担当了暑假义务辅导教师的那个阿姨、那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和一件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凉鞋,有点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其中一个茅坑上,刚一站好,便将黑色长裤褪了下来,里面是一件大花裤衩,接着被其褪下,于是我便看见了白花花的一片和黑乎乎的一团……稍纵即逝,她便蹲下了,同样是白花花的屁股从其身后高高地翘了起来,被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团消逝了的黑,这两片耀眼的白,对比强烈的黑与白深深地刺激着我的感官,紧紧夹住的双腿之间也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那年我爬在篮球架上望着女篮7号那白皙丰满而又浑圆结实的大腿所产生的那种美妙的感觉,甚至更加强烈!估计是在大便——厕所里的女人在茅坑上蹲了好一阵子,脸上时而有痛苦之色时而有愉快之情,当痛苦不再愉快成为脸上常态的表情时,只见她将手中白色的卫生纸叠了叠,然后伸向身后的屁股底下,一次、两次……然后站了起来,估计是想喘上一口气,她并没有马上去提裤子,我便再次清楚地目击了那团幽幽的黑,在很白的下腹和两腿之间,让我看不明白……此时此刻,树上的我紧紧夹住的双腿之间的感觉真是舒服到了极点!心在怦怦地跳,脸蛋在发烧,裆间忽有一股滚烫的暖流涌出,让我不明白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嗨!武文革,你看什么呢?”站在树下的卢福根忽然抬头叫我,一下子扫了我的兴!我在心慌意乱之中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撒手松腿而下,重重地摔在几米之下的地上,好在这里的土质疏松,只把双脚和屁股摔麻了事——我的此举让“卢老师”误以为这是与他相同的勇敢,就说:“武文革,你行啊!这么高的树你都敢跳下来!”
将摘到的香椿用脱下的衣服包好捧着送到他家,卢福根拉我去兴庆公园游泳,这时的我忽然感到浑身乏力,头脑发蒙,有些犯困,很想跑回自己家去倒头便睡地睡上一大觉(这种感觉此前从未有过),便黯然拒绝了他。裆间那股暖流渐渐冷却,终于变凉,就像火山爆发后岩浆的命运一样,让我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人也变得心事重重……等到晚上真睡觉时,我在黑暗之中伸手摸了自己的三角裤衩——发现那里已经结成一层薄薄的硬壳!
老实讲,我很想再去我的“百草园”,再去爬那棵香气四溢的香椿树,再去看女厕里头诱人的未知风景,我对此事有瘾,身体中涌动着强烈的愿望,但在此时发生的一件事,却适时阻止了我的行为——
那是暑假中最后的几天,有天傍晚,“小猴子”冯红军拿着一张可怕的照片到处给人看,也给我和卢福根看了,他说:那是一张妖怪的照片,照片上的妖怪正在全国各地到处流窜,吃人,专吃小孩!那张照片如果晚几年拿给我看,我一定会一笑置之,但在当时却是恐怖之至,其实那就是一张机器人的照片而已!因为“小猴子”告诉我们:这是他妈从她所在的学校带回家来的,我就把照片上那个吓人的怪物跟他妈联想在一起,如此一来,我被他妈唤醒的一点点性欲很快遭遇到照片上怪物所带来的恐怖的压迫,表现在行为上就是:我再也不敢想偷看女厕所的事儿了!也不敢想冯红军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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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往事 第六章1975(17)
暑假一过,我们便升到了二年级,还是在那片平房教室中上课,只不过换到了另外一排的另外一间。秋天到来时,学校召开了“秋季球类运动会”,为我们二年级男生所设的项目正好是我所擅长的足球,结果,由地质队子弟为主力的我们班队毫不费力地拿到了冠军,一路踢过来都是3∶0、4∶0的,大部分的球都是由我踢进的,每逢操场上有比赛的时候,苏老太太都会来到操场边“督战”,我进了那么多球,为她老爱强调的“班集体”赢得了胜利和荣誉,也没听见她表扬我一句,她真是看不见我的好吗?是不是不批评我的“个人英雄主义”就算不错了啊?!
“秋运会”带来了持续一周的快乐,在此之后,令我们再度兴奋起来的是:学校在位于东门附近的红光电影院包了场电影《闪闪的红星》,对于刚从一年级升上来的我们来说,这还是头一回看学校组织的包场电影,所以大家都格外兴奋。那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这不是现在我说,是苏老太太在当时当地说的——当我们以班为单位整好队伍,浩浩荡荡走出校门时,她走在队伍之外,突然有些兴奋地手指蓝天白云对大家说:“同学们!你们看!仔细观察!什么叫‘秋高气爽’?今天这个天气就叫秋高气爽!”——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这天上午的语文课上,我们刚刚学了一篇题为《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课文,说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上接见红卫兵的那一天,天气状况就是“秋高气爽”……
秋高气爽。
我们八仙庵小学的队伍向前行进着,朝着东门的方向走去,在拐了一个弯之后,来到了东关小学的大门前,只见里面正有大队人马朝外涌出,出了校门也是朝着东门的方向而去,我马上想到:他们也是去看包场电影的吧?两个学校一起看,电影院里能坐下吗?由于个子大,也由于表现差,我和卢福根永远都走在我班队伍的最后面,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武文革!”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是个大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便放慢了脚步,寻声望去,没有发现什么,但紧接着便听到了第二声叫喊:“武文革!陈晓洁!”
这回我搞明白了:这声音是从马路对面东关小学的人流中发出来的,发出这声音——喊出我和陈晓洁名字的是一位美丽文静娴雅的女人——她,正是第一学期带过我们后来调到东关小学的王老师!大半年不见了,她的样子一点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永远的王老师!在看见她的第一瞬间里,我的眼中一下变得有点湿,忽然有满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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