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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徒弟的话,重离子身形一僵,不敢确定问道:“阿御,你说什么?什么叫保不住我?”
这说得他与儿子有多大仇似的。虽然儿子是不太待见他,但上次不是还能心平气和说话吗?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变成“非你死即我亡”的关系呢?
钟御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旁敲侧击提醒道:“我与小师弟刚从青丘归来。”
重离子震惊:“?你咋上去的?”
钟御:“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苏夫人。”
重离子惊喜:“!苏夫人?是柔娘吗?”
钟御:“临走时,苏夫人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小师弟。”
重离子沉默:“……”
看到徒弟眼里的鄙夷不赞同,他瞬间明了其中缘由,万分悲痛捶胸顿足大呼冤枉:“不是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抛弃柔娘!”
钟御“啧”声,顾不上长幼尊卑,抱臂质问:“那敢问,师尊那日清早去了何处?”
“我那是……”重离子哑然失声。
钟御也不打岔,静静看着他等待回答,看看他能编出个什么理由。
重离子摇扇的手都垂落下来,挺拔的身影似乎变得弯折,满面颓然道:“是我的错,是我胆怯懦弱。”
多年来,他一直不愿主动回忆那天早晨的事情,那时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耻辱。
“我承认,我最初追求柔娘就是和往常一样当成消遣玩玩。我知道她单纯天真,和这一类女子相处我始终都有分寸,不会过界。可偏偏那晚我们喝得有些醉了,我一时冲动……”
钟御皱眉,不禁怀疑,这样的冲动真的只发生过一次吗?
重离子继续说,越说越难过:“后半夜我已清醒不少,想着既然感情好就多处一段时间,等互相腻了自然分开也不错。但这时我听到柔娘说,要我做她的仙侣。”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仙侣是什么意思,就瞧见她睡迷糊了,露出耳朵和尾巴。”
凭借对自家师尊不爱负责的态度的了解,钟御猜测后续:“你知道了苏夫人的身份,害怕她以仙身把你捆在身边,所以你跑了?”
“嗯。”重离子面色青白,艰难点头:“那时我怕她追来,所以暂回归衍两月。阿御,你应该有印象。”
钟御细细回忆。从他拜入门下,重离子便是常年游荡在外,偶尔回来也不超过五天,那次一待就是两个多月,很难让人遗忘。
只是,他原以为师尊是有心多待一段时间指导他和师妹,原来竟是躲避情债?
钟御深深觉得有被欺骗到,一时间多少有点理解宸曜常说的“幼小心灵受到伤害”。
他对重离子生出别的怨气来,语气加重:“这还不叫抛弃?”
重离子忙解释道:“不是!之后我冷静下来,那两个月,每次想到和柔娘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会多一分思念、懊悔、心痛。后来我醒悟了,我是真的喜欢柔娘,我抛不下她。所以我立马回去找她,可我找遍六洲,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然后你就放弃了,旧病重发,转头和别的女人厮混,还被苏夫人看到现场。”钟御不假思索阴阳怪气接话道。
“阿御,我……”重离子刚想再为自己辩解两句,猛地听到他最后说的,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柔娘……来找过我?还、还看到了……”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吾半晌说不出话。
见他这般难受,钟御心头畅快极了,不留情分接连补刀。
“那日清晨你离开后,苏夫人陷入狐族发情期,险些丧命,是有苏氏在最后的危急关头赶来救她。”
“你一声不响离开,苏夫人不怪你,她怀了灵儿,只想再次下界和你相聚。”
“她不顾家里反对偷跑出来,却不想等待她的是伴侣的背叛,和最直接的现场刺激。”
钟御深吸一口气,握住泠音剑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怕不等小师弟赶来,自己先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师尊,回去吧,以后没事的话少来峭春寒。”钟御拍拍重离子的肩,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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