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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一种深埋在心底不敢触摸的东西蠢蠢欲动，记忆cháo水一样涌来，我置身其中不能呼吸。

我没敢开灯。我就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在屋里摸索。

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淡淡地照着，我从客厅挪进卧室‐‐摆设都没怎么变，一切都和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差不多‐‐我站在床边，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呵呵，还是那么干净柔软，就跟我第一次躺在上面的时候一个样。以后睡在这里的，就会是佐正和……安志洛了……

我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么久以来心里的苦楚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我抽抽噎噎地哭，哭得直打哆嗦，费力地咽着气的声音，就像风卷着落叶刮过一样。

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了我。我尖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身后那人急急地说：&ldo;方其，方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rdo;

是……佐正。我还在急促地喘着气，刚才是真把我吓惨了，徐佐正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ldo;方其，方其……&rdo;他喃喃地，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的脸贴着他的，他温热的呼吸吹在我脸上，我连心都颤抖了。

黑暗里他急切地寻找我的嘴唇，我想避开，可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在本能地回应他。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的拥抱……我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官都如此熟悉而且渴望。我抱紧了他，闭紧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明天他就要和别的人结婚，就算他已经不再爱我，就算他嫌弃着我……现在我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我死命地纠缠着他，主动得都有点厚颜无耻。佐正，你现在是我的……你不要离开……明天到来之前，你只能想我一个……

我就像那些绝望无奈的弃妇一样，在最后的时候只能挣扎着，要用身体留住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还肯碰我，太好了，他没有嫌我肮脏……我在他进入的时候泪流满面。

阳光刺得我睁开眼睛。啊，天都亮了，好像已经快中午了。我头还是晕得厉害，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因为昨晚……

想起昨晚，我惊跳起来，张皇地看着左右。床上空荡荡的，他不在。

失神了一会儿，我虚软地爬下床想找自己的衣服。

&ldo;起来了？&rdo;他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起来神清气慡的样子，&ldo;你等一下，在床上别动，我把早点给你……当然，你要是总算有了先刷牙再吃东西的好习惯的话，我会更高兴。&rdo;

我呆呆看着他把牛奶、煎鸡蛋、烤面包和火腿放在盘子里，然后送到我面前。其实不吃也没关系，看到你还在，我就很开心了。

&ldo;傻瓜，发什么呆。&rdo;他捏捏我的鼻子道，拿件衣服套在我身上：&ldo;不要着凉了，快吃，乖。&rdo;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这一切都像曾凯出现之前的那段日子一样，那么温暖幸福。我连动都不敢动，害怕一动就把这个最美好不过的梦境戳破了，然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宽大冰冷的床上，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脸上挂着眼泪。

&ldo;喂，我不会把你给累傻了吧？快吃，东西要凉了。我先去换衣服，你要快点哦。&rdo;他解开身上的围裙，从衣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套西服，走进浴室。

我突然惊醒了，他去换的西服是……对了，他今天就要结婚了！

他换好衣服出来，看我还是怔怔地发愣，过来不客气地敲我的头：&ldo;怎么不听话啦！再不吃我就要用灌的了哦！吃了饭还要收拾收拾，安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快点就来不及……&rdo;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我只听到一句话，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脏那个地方痛得要缩成一团。志洛要来了……那我是该快点起床，我该走了。

楼下传来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ldo;靠，这里按喇叭要罚款的！&rdo;佐正把头探出窗口大吼，&ldo;吵什么吵，马上就下来啦！志洛他们都来了，你看你还不快点。&rdo;

我没说话，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佐正，你真的不要我了？

&ldo;i服了you！&rdo;佐正一把把我扛了起来扔进浴室，拿条毛巾三两下抹了抹我的脸，逼我糙糙漱了口，再给我套上一套衣服。然后又把我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用脚关上门。

我完全愣住了，他给我穿的是什么啊，这不是我的衣服呀……

&ldo;靠，你们小俩口不用浪漫成这样吧。&rdo;靠在车门上光鲜得无人能比的志洛，瞪着佐正像扛炸药包一样把我扛过来，丢进车里。

&ldo;没办法，我们方其大少爷一大早就傻了，只好这样。&rdo;佐正看看表：&ldo;现在还来得及吧？你们东西都带好了吧，那个……&rdo;他趴在窗口问我：&ldo;方其你的护照带了吗？&rdo;

&ldo;在昨天那衣服的口袋里……&rdo;我大脑根本不能运转，回答纯属条件反she。

&ldo;靠，不早说！&rdo;佐正劈里啪啦地跑回楼上去。

我木头一样地坐着，直到旁边的可东把手放在我面前晃晃：&ldo;方其哥？&rdo;

我看向他，不是眼珠在动，而是整个脑袋扭过去，用的还是木头一样的眼神。

&ldo;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犯糊涂……没事，反正佐正哥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先跟你讲重点。我们过会儿要去机场，飞到法国去结婚。只有那里和荷兰才承认同性恋的婚姻，你是和佐正哥，我是和志洛。&rdo;说到最后一句，他清秀的小脸红了。

&ldo;啊……&rdo;我总算缓过口气来，&ldo;可是为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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