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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易子
甘泉宫,皇后大病一场,至今开春都还缠绵病榻。武安侯本应年节一过就前往封地,因着皇后生病的缘故迟迟没有起行。
&ldo;你外祖父已经答应助你一臂之力,你还有何犹豫的?&rdo;皇后半躺在床上,面色虽白但眼神却是精明发光的,&ldo;从你被削了王位以来,本宫便日夜为你筹谋,如今万事俱备,就等你下定决心了。&rdo;
刘锯蹙眉,他跪在皇后的脚踏前,道:&ldo;母后,一定要刀戈相向吗?不若咱们再隐忍几年,儿子在封地好好表现,待太子犯了过错君父便会想到儿子了,实在不必行如此险招啊。&rdo;
&ldo;咱们等了这些年,你等到了吗?&rdo;皇后眼眸一沉,隐隐有逼迫之力,&ldo;陛下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了,看着虽龙精虎猛,但底子早就因为常年征战亏空了。本宫问你,往日你与太子争锋他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为何这次不偏向你了?&rdo;
&ldo;是儿子的错。&rdo;
&ldo;咱们手脚没做干净是一个缘故,但更深一层次的原因……&rdo;皇后呵呵一笑,目光发冷,&ldo;他自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不过是在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罢了。&rdo;
&ldo;不会!&rdo;刘锯一口反驳,他抬起头道,&ldo;君父一向偏袒儿子,这次也是因儿子做得太失格了才出手惩治儿子的。&rdo;
皇后仰头一笑,笑声里带着许多嘲讽,她笑够了,低头看他:&ldo;是吗?你是这样想的?&rdo;
&ldo;母后……&rdo;刘锯有些被她这副神色吓到。
&ldo;若是这般能让你好受些的话,你就这样般想吧。&rdo;皇后缓缓地闭上眼,轻叹,&ldo;可等太子一登基,你我母子二人是何下场却是不知了……&rdo;
刘锯微怔,失神当场。
宣王府
孙仲怀抚着短浅的胡子,哀叹:&ldo;失策,失策啊!&rdo;
本以为以睿王和皇后的实力可与太子一较高下,达到彼此消耗的目的,可陛下削了睿王的王爵这一招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棋局,这让假意投靠太子这一招显得鸡肋至极。
&ldo;王爷,睿王不可用了,咱们得另辟蹊径了。&rdo;孙仲怀遗憾的叹道。可惜了他们之前的盘算,本还准备帮着太子跟睿王过上几招,如此看来都是白费心思了。
朱照业埋头批着文书,宽袖被高高地卷了起来,肩头的长发也被打成了一条粗辫甩在一边,很有几分蒙人的野性在里面。他抬笔蘸墨,道:&ldo;不一定,睿王能罢手,也要看皇后答不答应。&rdo;
&ldo;王爷是说皇后兴许还有后招?&rdo;
&ldo;她与先皇后斗了许多年,好不容易等先皇后故去她坐上了凤座,又怎可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呢?&rdo;朱照业抬起头来,下巴冒着一点青色,应该是熬了夜的缘故,再看他面容沉静,丝毫没有计划被打乱的慌张,便可知此人城府之深。
&ldo;王爷的意思是咱们还有好戏看?&rdo;孙仲怀眼睛放光,一副&ldo;唯恐天下不乱&rdo;的神色。
&ldo;等着吧,皇后手里还有杀招。&rdo;
&ldo;是什么?&rdo;
&ldo;先生可以猜猜,猜中了你后半辈子的酒本王都包了。&rdo;朱照业扯着嘴角一笑,难得见他有这般雅兴。
……
春回大地,柳絮纷飞,东宫里各色的花草都精神了起来,纷纷抖落旧颜换新颜。瑶光也不例外,她躺了一个冬天了,春天以来便觉得全身都活泛了起来,又是采花又是游湖,像是要把躺过去的日子都补回来。
今日是十五,照例要早起去梧桐苑给太子妃请安。瑶光身着一套烟青色的纱裙,纱裙质地上架,走动起来犹如浮云游动,她又生得一副艳光四射的模样,这般沉静的颜色倒是更衬出了她的几分热闹。删繁就简,她的头上只簪了一只金色莲花状的步摇,莲花片片逼真,缀在她的发间像是生生开出来的一朵,带出了几分生气。
可一步入梧桐苑这&ldo;生气&rdo;也被压下去了一些,自太子妃失子之后,这院子便像是一座冷宫一样,常年都是静悄悄的,就连宫女走动之间都是悄无声息的。
瑶光步入花厅,见其余两位早已落座,她倒是姗姗来迟的一个了。
&ldo;妾身给太子妃请安了。&rdo;徐徐下拜,她的衣裙漾起了涟漪。
这般的活色生香,这般的鲜活灵动,生生地刺伤了太子妃的眼睛。若没有也就罢了,最恨的是拥有过却生生被剥夺了去,皇孙一走,她像是魂儿也跟着没了。虽有心打理宫务,但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故而东宫的后宅还是由萧良娣在打理。
再看萧良娣,自从握了掌事的大权之后整个人都一样了,以往低眉顺眼,见面含着三分羞意,如今却落落大方,眉眼之间都是凛然大气。
&ldo;秦姐姐可是来迟了,咱们都与太子妃聊了一会儿了。&rdo;萧良娣笑着看向瑶光,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纱裙,温和的道,&ldo;不过这也不怪你,殿下那边辛苦你了。&rdo;
这话怎么夹枪带棒的?瑶光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ldo;萧妹妹这话是何意思?我仿佛记得殿下昨日是在书房歇的吧。&rdo;
萧良娣拈着帕子一笑:&ldo;姐姐想哪儿去了?妹妹说的是平素里您伺候殿下的次数居多,有劳姐姐费心了。妹妹不才,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太子妃分忧,姐姐就不一般了,听说殿下的书房姐姐都能随意进出,这可是羡煞妹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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