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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吓得司芃往后一跳，她没想到这还是好的。然后一转身，便看见帅哥站在客厅台阶上。

他定定望着她。司芃想，不打招呼也不行了，不然他会以为家里进了贼。&ldo;卢奶奶让我过来帮忙搬金钱树。&rdo;

帅哥的视线转向还留在客厅的那盆金钱树。

司芃硬着头皮过去：&ldo;刚刚搬了一盆出去，我现在搬这个。&rdo;偏偏这次使了吃奶的劲，花盆纹丝不动。帅哥既没有喊停，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索性保持半蹲抱着花盆的姿势。一旦站起来，长手长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更尴尬。

卢奶奶出来唤了声：&ldo;阿齐，你不是说下午才过来么?&rdo;

&ldo;晚上他们非要搞个派对，所以中午先陪你过节。&rdo;

司芃第一次听到帅哥的声音，缓慢清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勾起他的情趣，符合他的样貌，还有她心里的认知。

卢奶奶这才看到被花盆遮挡的她：&ldo;阿齐，你过来帮下忙。司小姐，我讲过了，你一个人搬不动。&rdo;

凌彦齐这才进客厅，边走边把袖口解开推高，动作不疾不徐。司芃站起身，同他一起把花盆抬去院子。卢奶奶招呼她进去吃水果点心。她回卢奶奶的话：&ldo;不了，店里还有事。&rdo;

出门刚走两步，身后响起平淡的声音，还是白话：&ldo;那个，你力气很大吗?&rdo;

司芃回头，凌彦齐站在院门口，模仿她刚才抱花盆的姿势：&ldo;拖或是推不更好么?为什么要抱?&rdo;

&ldo;有问题么?&rdo;司芃想了想，&ldo;我给店里的饮水机换水，也是这么抱水桶的。&rdo;

凌彦齐转身进院子，顺便带上门。隔着铁栅栏，司芃瞧见他嘴唇一抿：&ldo;没问题，只是有点反差。&rdo;

中秋后，永宁街连下几场雨，酷暑一去不返。司芃还没来得及遮住身上的肉，就给冻感冒了。一连好几天她都昏昏沉沉，只顾半趴在桌上睡觉。

到周日下午，雨势已小。店内无客，司芃把大灯熄了，脚搭在前方的桌上，半躺着看窗外挂在花架上的绿萝，看叶尖凝聚的水滴，嗒嗒嗒，一声一声，有条不紊地滴落在石板路上。

最吵人的孙莹莹不在店里。下雨天咖啡店的生意更差，她旷工去做礼仪小姐，她让司芃也去。司芃说：&ldo;那谁看店?&rdo;

&ldo;你还真当自己是店长，这么个破店，守着有什么意义?&rdo;孙莹莹不懂司芃，又不是千金小姐的出身，干嘛跟钱过不去：&ldo;区文化展开三天哎。一天三百，三天就九百呢。龙哥一个月给你多少工资，不也就五千块么?三年都没涨过。&rdo;

&ldo;没劲，你去吧。&rdo;吵死人了，司芃摆手让她快走，&ldo;不扣你全勤。&rdo;

盛姐一听，即刻也跑跟前来：&ldo;司芃，我也请个假去趟医院，感冒没好呢，嗓子难受。&rdo;司芃面无表情地看她两眼，也甩了甩手。盛姐脱了围裙往外走，又转身：&ldo;不扣全勤吧。&rdo;

&ldo;不扣。&rdo;司芃说完，无意识朝小楼望去。凌彦齐正站在院门口，换下了平日的正装。他穿亚麻宽松的长袖衬衫，搭配休闲长裤。隔着雨帘，隔着玻璃，他也在看她。

司芃把两条张狂的长腿从桌上撤下，扯顺衣服下摆坐正，才意识到凌彦齐为什么看她。拖着重重的身子，她起身推门出去。松散的雨里，她抱胸斜靠在花架子上，架势起足了，才偏头朝小楼，大剌剌地、放肆地看过去。

蔡昆的目光一直追随她到店外，茫然不解她为何感冒了还要站到雨中去。但他已养成凡事不多问的习惯，随即低下头，接着玩手机游戏。

阴天雨霾，降低了视野的清晰度。司芃仍看到凌彦齐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转身进院子。她一呆，对抗就这么完事了?他妈的，自己跑出来淋雨也是有病。

半分钟后铁栅栏打开，凌彦齐撑透明雨伞走出来，过马路，径直朝&ldo;旧日时光&rdo;走来。

永宁街上再无他人，坡面被雨水冲刷一新，波光粼粼。风吹叶落，衣衫翩翩，凌彦齐像极了无印良品广告里出来的男演员，一身的性冷淡。

司芃突然想起孙莹莹所说的&ldo;高级欲望&rdo;。

凌彦齐已走到跟前。司芃不矮，甚至比永宁街一半以上的男性都要高，仍要稍移视线，才能看到那张精致冷淡的脸。

他问：&ldo;现在营业吗?&rdo;

司芃侧身，让客人先走：&ldo;当然营业。&rdo;

待凌彦齐坐定，司芃递过一杯柠檬水和饮品单：&ldo;先生，想喝什么咖啡?&rdo;

凌彦齐翻开名单，上面只有各式咖啡以及少量烘培糕点，并不是他意想中‐‐炸翅薯条和三文治都做的街边小吃店。

可他望了望店内仅有的两名店员，还是宁愿相信他们只是懒，不愿多增添些卖品和收入，也不愿相信，这真是一家档次不错的咖啡店。

他再看向司芃：&ldo;都是现磨?你做?&rdo;

司芃点头，把左胸前的名牌弄正：&ldo;是的，我是店长兼咖啡师。&rdo;

凌彦齐眼里的玩味更深：&ldo;那你有什么推荐?&rdo;

对于不熟悉品味的顾客，第一次当然推荐意式咖啡。司芃说：&ldo;先生要不要来一杯拿铁?我们店里的咖啡都是精选的阿拉卡比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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