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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柯这才明白这位不是苏念狸的养母,忍住尴尬往里走,好奇地打量着古色古香的门廊和影壁,跨过影壁看到院子里蹲着一个中年男人,正费力地擦洗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
即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陈柯还是看到了他发顶扎眼的白色,但他的脸倒是比他的白发年轻,也可能是劳动让人血气上涌,总之气色还算不错。
赵志强抬起头来,看到黄莺,笑呵呵地站起来,&ldo;这不是小黄莺嘛,我说还有谁能想起我家猫儿,一猜就是你!&rdo;
猫儿?陈柯迟疑了一下,想起来这是苏念狸在这个家里的昵称。
正房的门帘被人掀起,王莉裹着披肩走出来,黄莺赶紧走上前,乖巧地叫道:&ldo;阿姨好,我是黄莺,念狸的同学。&rdo;
王莉不住点头,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总算放晴,轻声细语地问:&ldo;怎么过来的?有没有累到?快坐下喝口水。&rdo;
今日天气晴好,刘姨端来大大小小五六碟点心小吃摆到院子西边的石桌上,又沏好茶水,招呼黄莺和陈柯坐下。
黄莺坐立不安地看向仍旧干活的赵志强,对王莉说:&ldo;让叔叔歇会儿吧,大热的天别累到。&rdo;
王莉笑着摇摇头,&ldo;没事,不理他,他自己愿意的,快吃点心,这是云片糕,我记得你也很爱吃的。&rdo;
黄莺吃了一块,心里忽然酸酸的,她根本就不爱吃甜食,爱吃的是苏念狸,如果念狸知道他们这样惦念她,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肯定会的,她那样爱哭爱撒娇的人。
&ldo;这是你男朋友吗?真好。&rdo;王莉打量着陈柯,将面前的点心往他那边推了推。
陈柯连忙吃了一块,自我介绍道:&ldo;阿姨好,我是……是黄莺的男朋友。&rdo;
&ldo;咳咳、咳咳……&rdo;黄莺咳得天翻地覆,只觉得要被这句话呛死了。
自知吓到人的陈柯赶紧帮她拍背,干干地说:&ldo;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快喝口水缓一下。&rdo;
黄莺强忍着尴尬喝了一大杯茶水,缓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王莉静静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ldo;真好啊,真好。&rdo;
其他的话她无法说出口,但黄莺知道,她肯定在想苏念狸,想她是不是身边也有这样好的男孩子照顾,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年龄。
&ldo;阿姨……&rdo;黄莺不知该怎么劝慰,叫了王莉一声,恨不得告诉她苏念狸就在北京。
&ldo;没事,我没事。&rdo;王莉低下头蹭蹭眼角,和黄莺聊起这些年的生活,话里话外都没提苏念狸的名字,但哪怕陈柯这样的初来乍到之人,也听出了她这些年过得不快乐,很压抑。
&ldo;对了,我记得念狸房间里有一套光盘,说要等你生日送给你的,我去拿来……&rdo;王莉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件事,吓了黄莺一大跳。
赵志强停下手里的活,拦住她说:&ldo;算了吧,孩子都长大了,不喜欢那些了。&rdo;
&ldo;这是念狸的心意,一定要给黄莺的。&rdo;王莉异常执着,不顾赵志强的劝阻打开了向来紧闭的房门。
黄莺不太放心地跟进去,发现这间屋子一点都没变,连屋子里的味道都一如当年,她恍惚地想,可能在他们心里,苏念狸根本不是离开了十年,而只是出去玩了一圈,晚上还会早早回家吃饭,再陪他们一起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吧。
王莉轻而易举找到那套限量版的《黑执事》光碟,小心翼翼地递给黄莺,&ldo;总算给你了,你不来,我都差点儿忘记,真是老了。&rdo;
黄莺珍而重之地收下,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决堤,赶紧拉着陈柯往外走,哽咽着说:&ldo;阿姨我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您。&rdo;
王莉想往外追,却被赵志强拉住,只能眼看着黄莺离开,不太情愿地说:&ldo;好不容易来的……&rdo;
赵志强没再说什么,继续弯腰擦自行车,王莉指了指轮胎上的一点泥土说:&ldo;那里不干净。&rdo;
赵志强费力地找到那处污渍,小心地清理掉。
出了院门,黄莺抽抽噎噎哭个不停,陈柯陪她蹲在胡同拐角的角落里,默默递过一包纸巾。
黄莺没心思接,用袖子擦眼泪,陈柯看不过,只好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鼻涕眼泪。
&ldo;谢谢啊。&rdo;黄莺红肿着眼睛,仍旧抽抽噎噎。
陈柯忽然目光含笑,温柔地揉了揉黄莺散乱的刘海,低声道:&ldo;是我该谢谢你。&rdo;
&ldo;不客气。&rdo;黄莺也笑了,觉得自己的行为蠢得可以,后知后觉的羞愧让她不敢看陈柯的脸,不太自在地耷拉着脑袋。
&ldo;黄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件事?&rdo;陈柯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黄莺只好抬起头来,不解地问:&ldo;什么事?&rdo;
陈柯转开脸,望向不知名的某处,顿了顿说:&ldo;你哭起来的样子,就……还挺好看的。&rdo;
如果这话落入赵川洲耳中,必然要感慨一番:&ldo;连夸人都是一样的套路,还真是亲姐弟啊。&rdo;
从没听过这么动听的话的黄莺反应无能,等明白过来这是在夸她后,无比羞赧地看向胡同的另一边,没敢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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