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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esp;&esp;自然而然，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去做了，没有设限的计划，更没有怯懦与羞耻心。

&esp;&esp;正如大一的秋夜，他戴着防风口罩，出校门时，偶然看见一抹清冷侧影，颜烟戴着有线耳机，低头看手机。

&esp;&esp;北城秋夜冷，零下刮大风是常态。

&esp;&esp;颜烟似乎穿少了，正轻轻呵气，缥缈的水汽半掩侧脸，雾散时，鼻尖上的小痣乍现，精致秀逸。

&esp;&esp;一种诡谲的吸引力盛情挽留，扼住他的去意。

&esp;&esp;这人到底在看什么？在听什么？

&esp;&esp;他想知道。

&esp;&esp;便要知道。

&esp;&esp;所以他停下脚步，相隔一米，垂眸去看颜烟的手机屏幕，正好窥见其上的音乐软件页面，顺势记下了对方的id与头像。

&esp;&esp;察觉到他的目光，颜烟侧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睨了一眼，漫不经意，冷冷清清，如凌晨四点，一日之中最冷时的月。

&esp;&esp;这是头一次，段司宇想用月光来形容一个人。

&esp;&esp;公交车又一次停下。

&esp;&esp;这次停下，无人上车。

&esp;&esp;司机不耐地叹气，说了句方言，开门下车，绕车观察一圈，发现右后轮胎瘪了。

&esp;&esp;司机绕到后排窗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对两人说：“爆胎了，车不能开了，你们下车吧。”

&esp;&esp;段司宇站起身，向右一步，空出间隙后站着不动，让颜烟先走。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esp;&esp;颜烟顺着路走，段司宇离了半米远，正大光明跟着。

&esp;&esp;他走两步，停住，段司宇也停住，他往前，段司宇也跟着向前。

&esp;&esp;颜烟抿紧唇，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前冲。

&esp;&esp;他身上那件外套偏大，纯白色，松松垮垮，领子边缝有一圈细绒毛，正随着风抖。

&esp;&esp;兔子。

&esp;&esp;段司宇盯着抖动的绒毛，轻笑。

&esp;&esp;忍无可忍，颜烟终于回头，却不想问段司宇在笑什么，不然对方又要倒打一耙，说他在意。

&esp;&esp;段司宇似笑非笑，“你这件外套挺好看，有品位。”

&esp;&esp;颜烟沉默片刻，语气冰冷，“能不能别再跟着我？”

&esp;&esp;像对陌生人一般，淡漠，无起伏。

&esp;&esp;冰冷的凝视下，段司宇逐渐收了笑，“行。”

&esp;&esp;他转身走向来时的路，真的如颜烟所愿离开。

&esp;&esp;聒噪的源头终于消失。

&esp;&esp;耳旁清静到可怕。

&esp;&esp;背影渐行渐远。

&esp;&esp;颜烟垂下视线，望着鞋尖，不去看那背影，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esp;&esp;陌路，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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