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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错位的仇恨59（第3页）

“最近的几个月，在深水的阴暗角落，发生了一起不为人知的战争。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亲人、同胞、挚友。为了什么呢？”

威尔指向那空空如也的集装箱。

“为了一个谎言。

“在那场战争中，我们怀抱着对各自的仇恨，自相残杀。战争结束后，你们怀抱着对我的仇恨，来到了这里。

“但是我们都错了！”

威尔再一次拔高音量，用振聋发聩的声音，使在场每个人抬起头：“我们的仇恨是错位的！我们应该恨的，是用一个荒唐至极的谎言蒙骗我们所有人的，内环政府！

“你们脚下的这个广场，曾经是深水的中心。没错，那个时候，深水没有内环，没有外环，每个人都一样地怀惴着智慧与勇气。他们脸上带着笑容，义无反顾地投身那汪洋大海上的一座小岛，要去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乌托邦！”

他的声音越来越慷慨激昂，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用激情感染每一名听众。

“然而时过境迁，有人盖起了高高的城墙，把自己关在里面。他们自诩高人一等，用祖辈的功业来自我标榜，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成果！

“曾经也有人这么做过，但后来都被他所不齿的人们，推上了断头台！然而你们回头看看！在深水的心脏巍然耸立的，为什么还是那象征着压迫的尖塔？！在尖塔里蚕食着我们的血汗的，为什么仍是那些人的子孙？！”

他停顿了一会，给每个人思考的空间，然后才用稍低一点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们的敌人，太狡诈了。他们不满足于现状，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他们给我们划分了区块，制定了阶级。匪徒、工人、警察……他们给我们安上了一个个身份，然后躲在自己的城堡里，像牵线木偶一样操纵着我们自相残杀。就像这次的先知战争一样，他们用仇恨蒙蔽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压迫，让我们忘了，我们曾是共创深水辉煌的同胞！

“证据就在这里！他们已经习惯于我们的温顺与服从，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们会动要打开它的念头，连作作样子的伪装都懒得做！”

他再一次拔高声音，张开双臂。

“没错，我的同胞们！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真正的敌人在哪里！此刻，在这里，我们的身边没有敌人，只有同胞！真正的敌人，是坐在我们的血泪上，以我们互相厮杀为乐的内环！”

他向人群挥出一只拳头。

“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曾被内环人轻视、羞辱、贬低，仅仅是因为出身低微？”

他拔下麦克风，在地基上来回踱步，那犀利的眼神却仍然紧盯着台下的听众。人们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动作变得焦躁不安，死灰一般的眼神中燃起了一颗小小的火星。

“告诉我，你们能否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什么都没有干的人窃取？”

“不能……不能……”台下，已经有人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声。

“告诉我，你们是宁愿继续当内环的狗，摇着尾巴讨剩饭吃，还是愿意奋起反抗，让敌人看看拿我们当猴耍的代价？！”

“我要反抗！”不知何处有个人大喊了出来，紧接着，以他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去，更多的人喊出了积压已久的心声。

“反抗……我要站起来！”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把老爷们从镀金的椅子上拉下来！”

“我听见了！”威尔指向每一个高喊的听众，几乎是嘶吼了出来，“我全都听见了！你们的不甘，你们的屈辱，你们的愤怒，你们想要反抗，我全都听见了！

“曾经，我们的祖辈在这里立誓，要用鲜血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去找回深水该有的样子！他们为这理想付出了生命，而他们的后代，将要跨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我们会接过他们的火炬，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照亮他们的理想！”

威尔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红巾，系在右腕。

“所有决意反抗的人们，抬起你们的头颅！它本就不该垂下，现在更应该傲然挺立！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警察、不是匪徒、不是工人、不是医生老师律师学生商人……全都不是！我们有，也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深水的义军！是燎原之火，势必焚尽一切压迫！”

他高举右拳。

“义军举，中心破！”

台下的人们也高举起了右拳。

“义军举，中心破！”

“义军举，中心破！”

“义军举，中心破！”

威尔把麦克风丢在一边，和众人一起怒吼着，不顾陈的劝阻，走下了讲台，走下了地基，走到了深水的人民中去。人们为他让开一条路，无数双手向他伸出，放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上、身上、腿上。人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火光，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罪犯，而是他们当之无愧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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