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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让人绝望41(第2页)

宋雨笑道:“可以,先生想去往何处?”

孔言率先起身,“就到山上走走吧。”

孔怀音与莫羽,王守西刚想跟上,孔言微微摆手,“你们就算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们也该歇歇了。”说完,四人便离去了。

孔言望天说道:“各位先生能否与我说说,以后这世道,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宋雨回道:“那必然是幼有所依,老有所养,人人都吃得饱饭,不用挨饿,人人都能读上圣贤书,不用在世间挣扎。”

守守笑道:“老先生明知故问,既然心中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们呢。”

孔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站的高度不一样,看到的就肯定不同,小时候,心怀大志,目中无人。这世道有什么好呢?这世道又有什么坏的?这世道有我就是最好,没有我就会更坏,就像长夜一般,没有一丝光亮。能力越来越大,责任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力。总想啊,赶快结束这场战争,这一切赶快结束吧。五十年前这样想,四十年前也这样想,三十年前还是这样,二十年前依旧是这样。一直想着,守好这个国家,就好了。人人都吃得饱,穿的暖,不用艰难的去生存,那就是多好的世道啊。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位毒教的公子,他也没有杀我,与我说,我所求的,绝无可能,天下大势,如同棋盘,有人落子,就必然有人收子,我们始终是棋子,怎么敢去奢求棋盘以外的事?就算没有毒教,也会有新的势力加入进来,就算没有山上势力,山下王朝迟早有一天也会过来,没有安宁的日子,总会有人来到。后来啊,我总是做梦,梦到这片旗帜倒了,被人肆意的践踏,梦到百姓流离失所,梦到了好多惨绝人寰之事。真的怕啊,怕那天真的来了。你们所处的高度与我不同,我比你们,只是井底之蛙,你们站得更高,说的话,我相信。”

守守感叹道:“大概就是强者生弱者死,越来越乱,不会有安宁的一天,总有人会出来争,就像一间屋子一样,有人进,有人出,进进出出,越来越热闹,越来越失望。会有安静下来的一天吗?肯定有,大概屋子不在了,就会安静吧。”

孔言点了点头,“总听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有人说啊,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没有希望,或者是彻底被人遗忘,三位觉得如何?”

宋雨思考了一会儿,“一个人死亡,大概就是心死了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灵魂,就像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遥遥无期,一直都在走,走不进这个世间,走不出这个世道,等着慢慢的死亡,真正离开这个世间。”

宋风宁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就像宋雨说的一样,心死了,人就死了。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这世间再无真正于自己牵连之物。随时都可以死,就像落叶那般平常,让人觉得无所谓。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就这么走,不知道前面是何方,走到死,就到尽头了。”

孔言看向守守,“先生认为呢?”

守守轻声说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就是身体冰冷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做事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这就是死了。什么心死?不过如此,有人能让他死,就有人能让他活,前提是他真的没死。人的心是不会死,总有让人牵挂的地方,就是恨,也会让人有所谓。什么是心死?就是心不在跳动了吧。”

孔言若有所思,最后微微点头,“先生的理解,超乎常人,看似无理,实则真理。”

孔言坐在一块石头上,缓缓说道:“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世间是不是真是一场梦?”

宋雨摇头道:“世事如梦,却非梦也。”

守守叹了口气,“世间也许真是一场梦吧,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让人不知何为真何为幻。”

孔言无奈说道:“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人啊,小时候,就像春风一样,一片赤子,接触的人做过的事,都让人觉得美好,无度却有度,相信许多,愿意去做,就像刚升起的太阳一样,让人暖心。长大之后,如同炎炎夏日,挑起了一些东西,接受了许多无奈,但不肯认,觉得啊,只要光足够大,又没有黑暗,认定的路,就不会轻易回头,一直做下去,就是这么执着,坚信眼前的事,一直走,再也不会顾及其他,让人觉得光明,又有些毒辣。秋风拂过,万物开始凋零,也不得不接受一些事实,开始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审时度势,开始真正的接受一切,不再像以前那么极端,心更沉稳,也更加无情。冬雪来临,一切就结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往后的春风,留一些念想。万物凋零,才算真正的看透,就是再无奈,也不得不接受,想着往后的春风,寄予最后的希望。一场冬雪,只为往后春风。一轮一回,好似梦一般,世界上有多少个我?不知道,大概人人皆似我,人人不是我。梦什么时候醒呢?只等冬雪将至。”

宋雨微微笑道:“人生不过秋冬,春也好,夏也罢,时间啊,慢慢的走,不要这么快,少年的肩头,放不了多少东西。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大概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任他人冷眼,我以热泪相迎。追求的路上,想必皆是春风,少年不死,只是慢慢走远,不见身影。那个身旁皆是春风的少年啊,一直都在。”

守守轻声道:“最初的少年,就像出山的朝霞一样,世间最美好,不过如此。慢慢的,少年也如日中天,不再像以往,伤害了许多,做错了许多,做过了许多,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但会说服自己,只是立场不同,没有对错而言,我追求的就是对的,不必在意他人,不过是路上的一颗颗垫脚石,不只要踩在上面,如果挡住了我的光,更要将他们压为粉末。极端的心催生出许多错事,挡我者死,顺我者昌,脚下浮尸百万,少年不会去在意,因为脚步一直向前,心也是一直向前,前方深渊,只是一步而过,如身在黑夜,那么就去往更黑处,彻底逆转一彻。不要回头,因为只能向前。少年终有一天会停下,光芒不再像以往那么强盛,真正的透彻万物,开始去了解一切,看到了许多,领悟了许多,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少年会停下吗?不会,少年会去改变方向,朝着真正的大道而行,少年不再像以前那么极端,变得更加理性,开始设身处地思考,开始为世人求一条道。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少年由内而外,少年也会求同存异,已经透彻万物的少年,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不再像以前那么微笑面对一切,唯有冰冷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一纸平常,寄与江湖。夕阳西下,少年就要离去,此时的少年,好像回到了以前,就像最开始那样,让人觉得温暖,让人觉得美好,不再像以往那么强盛,却更加让人心暖。少年会将一生的光,映射在那云朵之上,为明日的太阳,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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