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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初寒（第1页）

一袭素衣，轩辕沐月向池中撒着鱼食。鱼儿们总是能迅速游到食物周围，惬意地享用着一切。可喂它们的人却是愁容未展。

“月姑娘。”轩辕沐月闻声转过身，原是轩辕烨的侧妃。轩辕沐月已有多日没见过轩辕烨了，倒是他的侧妃御琴常来看她，陪她说话。

“原来是御王妃啊。不知王妃所来何事？”轩辕沐月将鱼食递给一旁的彩雀，向御琴微微福身。

“我本是想同月姑娘手谈一局的，但刚刚看月姑娘愁容满面，不知能否替姑娘解一番忧愁呢？”御琴走近轩辕沐月，牵起轩辕沐月的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轩辕沐月含笑，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被御琴握住的手。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碰自己。转身望向天，轩辕沐月说：“只是想不起过去，多少让人有些失落。而且，整日都在府上消磨时间，有些乏味了呢。”

“原来是这样。府上这几日正欲添些摆设，月姑娘不如就同我一起去市集上走走吧？也好让姑娘帮我挑些物件才好。”

“嗯。也好。我倒也想出去走走。这么久不曾出过王府，也不知外面是如何模样了。”

“彩雀，你随月姑娘去换件衣裳，换好了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就是。”

“是。”

……

“御琴，你当真要带她出去？”看轩辕沐月已经离开，御风现身在御琴身后。他似是觉得御琴这样做有些不妥。

“总比偷偷跟着她好吧？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了个干净呢，”御琴转身，扶了扶发簪，说道，“王爷也说了，她若想出去就让她出去。我这样做，能光明正大地跟着她了，不是很省事儿嘛。”

“也罢。那出去以后，你可要多担待点。别闯了祸才是。”

“我知道。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遣人告诉你的。”

……

说是要给王府添些摆设，可逛遍了夜国皇都的街市也没看上什么合适的物件。沐月与御琴谈得甚欢，丝毫不觉累意，倒是身后跟着的丫鬟们累得够呛。

“御夫人，你看，这布料不仅花色好看，摸起来也甚是柔软细腻。若是给自家孩儿做成衣衫，想必很是好看呢。不过话说……夫人准备何时为十一弟……”轩辕沐月朝着御琴眨了眨眼，别有深意地笑着。

“月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御琴的脸因沐月的话变得羞红，很是不好意思地拿丝帕遮了遮脸。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轩辕沐月看着御琴的表情，不禁开心笑了起来。

“夫人，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不知夫人是否要回府用膳呢？”凉风吹进布店，御琴的贴身丫鬟趁着两人说笑时连忙问道。

“哟！你若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时辰了，”御琴走出布店，抬头看了看天，又转身对轩辕沐月说，“月姑娘，你看这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外面用了晚膳吧？恰巧这附近有家店，是我常去的，那里的饭菜甚是可口，且很有特色。不知月小姐可愿一同前往？”

“既然天色已晚，怕是我们还未回府就饿了呢。就听御夫人的吧。”轩辕沐月点头应道。

月色微暗，倒显得空中的点点星辰明亮了起来。微风拂过，湖上泛起涟漪，晃动了水上星辰的倒影。御琴说的地方，叫做湖心醉，是游在湖心上的一艘木船。沐月起初还觉得此处过于嘈杂，可待御琴牵她上了三层，她才明白些。这里每一层接待的人的身份都是有别的，而以御琴的身份，自然是要上最为清静、风光最好的顶层了。

星月当空，风微拂。这几日夜国边境战事吃紧，朝堂中甚是忙乱，故而来这湖心醉最顶层的人就只剩不多了。轩辕沐月给御琴说了声，就只带了彩雀一人走出雅间，想要散散心。御琴知道她是不想让人跟着，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暗中让人跟了去。

“彩雀，我是何时入的府？”轩辕沐月静静站着，将发丝挽到耳后，轻声问着彩雀。不出几丈远，轩辕沐月的声音就被琵琶琴声淹没了。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彩雀有些不解。

“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回记忆。”沐月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她，是真的忘了很多关于这十年的事，零碎的片段根本连不起来。她想知道这十年的记忆，是为了知道自己落崖的原因，却也是为了知道如今到底能不能信轩辕烨，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能说是自己多疑，而是这次注定要和皇室联系上了，既然要和皇族的人相处，那么再多的思虑也算不上是多疑。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小姐，其实我不是很清楚。我是四月廿一那日才进府的，我刚进府就被十一皇子安排去服侍您。我来的时候，小姐已经人事不清地躺在床上了。我记得，小姐那时受了很多伤，十一皇子他请来的郎中还说……哦，还说什么毒血是小姐自己不想吐出来的，醒不来是因为自己不愿醒之类的。小姐，我觉得……”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不必有顾虑。”

“我觉得啊，肯定是有谁气到了您。您非常生气不想见他，恰巧又受了伤，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才忘了他。”彩雀若有所思地说着。

“哈哈哈。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吧！”轩辕沐月闻言笑道。

“我是说真的！当年我爹爹抛弃了我和娘亲，娘亲气得发热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记不得爹爹的任何事了……连我也记不得了呢。”

“对不起，彩雀……我，我不是故意的。”彩雀的声音越发低了，轩辕沐月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的小姐。不过您说的对，应该是我想多了。毕竟您忘记的可不止一个人那么简单呢。”彩雀吐了吐舌头，又露出了笑。

“是啊。不只是一个人。”而且是明明记得有些事物的，只是太过零散，看似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轩辕沐月多少有些失望，毕竟整个王府内，能问的人只有彩雀了，可不想她却什么也不清楚。轩辕沐月醒来以后一直在观察整个王府，她发现轩辕烨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而彩雀是唯一一个与梁王府的蛛网没有牵连的人。轩辕烨大概想到自己失忆后会问很多事的吧？所以才放了一个对王府几乎一无所知的人在自己身边。

“小姐，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曲子啊？好好听哦。”

“箫声……”琵琶声停，隐约有箫声从一层的甲板上传来。“这曲子好熟悉。”沐月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趴在木围栏上向下看去——素白衣袍，青丝垂泻，墨玉箫在指尖谱写着相思的愁情。那身影，好熟悉。

沐月一愣，慌乱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欲跑下去找那站在船头的人，却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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