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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晚练（第1页）

听完于安半真半假的吹牛，小虎根本不疑有他，还为于安打气道：

“不愧是妖怪，果然狡猾，但安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村长和爸爸都说安哥是武学奇才，以后能成为大高手！”

于安笑道：“高手不高手，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我今天虽然没有打倒猪妖，但随手还是抓到三只兔子四条鲫鱼。还有更厉害的，你猜这坛子里是什么？”

小虎瞪了瞪眼睛，拎在手上的兔子和鲫鱼他老远就看到了，但没注意这被麻绳缠绕打结的坛子。

“安哥打猎回来带了坛子...”他思索片刻，眼睛瞪大，声音颤抖地道：“不会...不会是白眼鬼吧！额...嗯嗯...啊！安哥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家吃饭我娘要打我屁股了！我先回家了...”小毛头边说边一溜烟跑回家，声音渐行渐远。

“先别急着走啊！拿条鲫鱼给刘婶带回去！”

但小毛头装作听不见，脚步根本不带停的。于安见此作罢，反正都是邻居，还是自己等下送一趟也不费事。

于安转头一看，刚刚还饶有兴致，竖起耳朵听“野猪妖王”故事的大小乡亲们，这会儿都躲得远远的，眼睛时而盯着坛子，仿佛担心被蛇逃出来，但又盯不了一会，就害怕地转移开眼神。

白眼蛇攻击性强，多潜伏于水中难以察觉，又兼毒性猛烈，发作迅速，被咬后纵使立马服下优质昂贵的蛇药，也只能堪堪保住一命，难免丧失劳动能力，对于抗风险能力弱的农家是致命打击。

白眼鬼之名不只是指此蛇眼瞳惨白，中毒的死者往往眼球翻转，露出大片眼白，神情痛苦，死状惨烈，又因袭击事件多发于近水处，死者不是倒在水里就是躺在岸边，故传言此蛇是河中水鬼化身索命。

以小虎为例，大家对从没见过的野猪妖不但不怕，甚至有点好奇，但白眼鬼索命的现场就算小虎这样的孩子也难免见过几回，这等惨烈的景象每两三年总会在村里发生。纵使村民们下田都做好了各人防护，又在稻田和清水河连接的水渠加了栅栏，也难免此蛇从别的路径爬进水田，给人来上一口。

于安见众人这幅害怕的摸样，也不再逗留，打个招呼独自一人快步回家。众人见于安走远，都不由舒了口气，只有小翠欲语还休，满脸失落地看着于安走远。

这一路倒是没再遇到人耽搁，随着于安离家越近，脚步也不由地轻快起来。

走到了自家小院门口，听到屋内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于安脚步停止下来，默默地倾听着。等屋内的人好转后，便走进院门开口道：“青姨，我回来啦！今晚你想吃啥，我马上烧。刚打到的兔子和鲫鱼，新鲜热气得很。”

青姨闻声，缓步从屋内走出，比起十四年前的女侠，现在的她更显病弱，面色苍白中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满头青丝中夹杂着缕缕为不可见白发，眼角也有些微的皱纹，以她淬体第二境大成，罡气练透皮肉筋膜的修为，在四十不到年纪本不该如此显老。

“安儿回来啦，今天去林子里没受伤吧？”青姨关切的问道。

“放心，一点伤都没受，我可不会深入林子，在外围有点威胁的也就那群野猪，我打打兔子山鸡，捞捞鱼也足够了，不会冒险的。”

青姨眼睛一撇于安手上的小坛，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冒险？”

于安眨了眨澄澈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下网捞鱼，它自己钻进我的渔笼，我有什么办法？”

缓了缓，于安接着说道：“这白眼蛇隔着渔笼倒好欺负，隔着远远地放暗器即可，在水中我也拿它没办法。”

青姨听了，无奈道：“话都让你说了，只是终究山林之中人迹罕至，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万一出点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打猎稍稍补充肉食即可，自家的鸡鸭还有得吃，冒险的事情不干为妙。”

“青姨你放心，我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随后于安转移话题道，“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用过晚膳我还有晚练呢，今晚青姨你想吃什么，鲫鱼兔子，腊鸡熏肉，任君挑选。”

“就鲫鱼汤吧，秋试快到了，抓紧点修炼也好，蛇坛可别忘了检查。”

“嗯！”

厚厚热乎的米粥是提前焖好现成的，青姨脾胃不好，常年以喝粥为主。于安把鲫鱼兔子都处理好，添柴起火，冷锅热油先煎个蛋，然后姜片蒜瓣煸香，两条鲫鱼两面煎至微微发黄定型，加水加蛋加老豆腐，鱼汤就只待火候和调味了。

烧鱼汤的同时，于安切两片熏肉，炒个自家地皮采摘的小菜，等菜好了，鱼汤也准备出锅了。

看着于安忙碌的身影，青姨不由得眼神飘忽，仿佛看到了从前，有一道倩影也是这么为她烧饭做菜的，回过神来心中暗叹：‘当年你为我做饭，现在你儿子也为我做饭，也不枉我九死一生把你两的崽子救下来。’

晚饭后，青姨回房静养，于安收拾好桌子碗筷，取出一小包药材，往里撒了一撮蛇藤子，文火慢煎，释放药力，熬好后，加了点蜂蜜冰糖，便送去青姨房间哄她喝下。

走出房门，太阳已近落山，于安凝神聚气，开始了今天的晚练。

先拉伸一番筋骨，扎了个铁马桩，调整气息，身躯随呼吸吐纳缓慢起伏。片刻之后，于安浑身逐渐有热流涌现，这是暖身已成的象征。

感应着热流流转，于安身随气走，一招一式间，手与足，肘与膝，肩与胯，无处不合，交替循环，其间劲力勃发，如弓弦开合，飞矢交错。看似大开大合，又暗含巧劲，拳脚变幻间如行云流水，连绵不决。

每一招每一式，都使得于安浑身的无形热流壮大一分，气息流转间，于安的拳脚逐渐有罡气隐现，招式间声势也越发惊人。一刻后，于安浑身肤色赤红，浑身气机如大江大河般翻涌，拳脚间的罡气也如狂风暴雨般缠绕，密布于双手及胸，双脚及胯两块。

“到极限了！”于安迅速下了判断，自己的气机已经积累到目前的巅峰，进无可进，便准备缓缓收势，桩如铁马，凝神聚气，意守丹田，排除杂念。

闭目冥想间，仿佛无形的按钮自脑海中浮现，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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