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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行者六（第4页）

大厅的风格让乔白附感到眼花缭乱。从楼梯、扶手到扇窗、家具全部造型庞大饱满，装横非凡。金碧辉煌的墙壁爬满花纹和浮雕，无论是结彩还是肋状物，尖塔纹还是绞缠纹都被衬线框住。矫揉造作，装饰繁琐，即使这里没有那些令人心底生厌的混沌能量，乔白附也会浑身难受。

而齐林培则细致地看着大厅中形形色色的人，即便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幻觉还是吸血鬼的伪装，但花花绿绿的服装整洁地披在它们身上，的确也人模人样的在这里寻欢作乐。

渐渐的，大厅里的人三五成群地坐成一桌，兴高采烈地享用着唯一的美味——红酒，无一例外。齐乔二人坐在最角落，端起高脚杯悄声交流。

“大叔，有什么发现吗？”

“嗯、说不上，不过这场聚会也才刚刚开始，咱们再等等，你看。”齐林培指向大厅中央，“那副画上的人，是不是还没出现呢？”

“唔。”乔白附点点头，那副画几乎独占了整面墙的空间，画中一位贵妇端坐在绮丽的椅子上，典雅而高贵。“我觉得，她……”

“二位晚上好。”

突然，一个轻佻的女声从二人背后响起，他们同时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女人举着酒杯，同其他妇人一样，身着的礼服充斥着缎带、蝴蝶结的礼裙；蕾丝与细纱层层叠叠的装饰着裁剪成蛋糕式的裙摆；立领、高腰的设计使衣服更加花哨。

“初次见面，不知这位先生是否愿意与我共饮一杯呢？”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乔白附，做作地微微前倾。

反观乔白附，他紧张地浑身都绷紧了，如果不是大叔拦住他，他肯定装成没听到转头就走了。口袋里的拳头攥得死死的，乔白附认真考虑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处理了她以免暴露。

“呃……那个……”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视线看了过来，齐林培眼角抽插，心想：看来这小子不怎么擅长说谎，再拖下去，非暴露不可。

“咳咳……”他不经意地挡在乔白附身前，推推帽檐。“哦。咳、我很抱歉，这位女士。”他浮夸地拍拍乔白附的背，“显然，我的学生已经被你的美貌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请容许我替他喝一杯吧！”说完，齐林培一饮而尽杯中红酒，颔首示意。

“哼。”那个女人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比起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她似乎更加对杯里的酒感兴趣。乔白附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感情，那种狂热的、狰狞的感觉，只在她喝酒时出现了一瞬。

与对方稍作道别，大叔赶紧拉着乔白附换个地方。

“大叔，你刚才喝的酒……”

“我知道我知道，”齐林培轻笑，“我当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喝了就喝了吧。”

“可是……”乔白附有些焦急，他总觉得大叔一直有些异样。那种完全无所谓自己安危，又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始终无法让他安下心来。

可没等他向齐林培倾诉心中疑虑，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欢呼声和掌声。楼梯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众人挥手：“各位安静！”

他闭上眼睛，似乎关注着人们何时消停。“我……很荣幸！”突然间扬起双臂，他大声宣布：“轮到我做为宴会的主持人！请诸位尽情狂欢吧！”

又是一阵兴奋的声浪涌过，同时，一个蒙着头的仆人爬上楼梯，在男人身边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再次宣布：“哦嗯，各位！今晚的红酒似乎不够了。看来愚蠢的我们根本不知节约！但谁让我们就是如此奢华呢！？”

他对着附和的人们频频点头，伸出一跟手指：“老规矩！今晚就请……嗯……那边的几位！去取来更多更美味的红酒吧！！！”

齐乔二人在众人的注视和鼓掌下慢慢站起来，同其它的三个人一起来到大厅正中间。

“大叔，怎么办啊？”乔白附小声低语。

“跟着去，拿酒的时候直接走。”齐林培一面说，一面冷静地朝人群脱帽致意。

“棒极了！！在这里，我要向我们尊贵的伯爵夫人献上崇高的敬意！！”那男人仍在呐喊，而这一次，附和的人也十分激动。

“向伯爵夫人致敬！！！”

被震耳欲聋的叫嚷声包围，乔白附皱眉看向挂画。“那就是伯爵夫人……”心底暗想，他随着身边的人缓缓离开大厅。

“哦，我想起来了！可不要偷喝哦几位先生！偷喝可不是绅士的行为！！”男人的话引起众人的欢笑。但乔白附没有理会，随着大厅侧门的关闭，他再次握紧双拳。感受着混沌的气息，一步步走在队伍最末，脑海里恰好响起朝曦的话：

“白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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