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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家狗与野狗12（第2页）

“野狗...你有个好运气啊...”

占卜师内心毫无波动地从文森特的身上跨过，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远处的大片雪白之中。

“麦克唐纳，今天这活儿...就只能干到这儿了，野狗它抽到了上上签啊...”

16日，野狗重伤后的第二天。

羽蛇神大殿的色调一向是奢靡的金色混合着略带血腥恐怖的暗红色，大殿中央的蛇神王座上，一位穿着素衣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正半躺于此，他的手上端着一杯鲜红色的不明酒品，已经多年没有人见过他那银色面甲下的年轻脸庞了。

大殿四周是十数个半跪着的鹰，它们低着头像仆人一般朝拜着大殿王座后方的高耸羽蛇神石像，大概...长满羽翼的蛇也可以冲向天空撕咬盘旋着的鹰吧...

十数位与施耐德同样穿着的上级骑士佩戴着污秽之蛇上级骑士剑恭敬地站于大殿两侧，而今天，是倒霉同僚的救赎日。

也有可能是...他的审判日。

断手的施耐德从大殿外走进，手中拎着一颗沾满血渍的人头，他把那颗人头平放在大殿中央，随后单膝下跪低头不语。

“施耐德，我让你杀了你的至亲，恨我吗？”那王座上的年轻男子摇曳着手中的酒杯，平静清冷的语气里似乎有着无上的威压，大殿里没有一丝声响，殿堂下的众多骑士呼吸时起伏的胸膛好像都已停止了轻微的上下晃动，眼前的这位看似瘦削无力的年轻人，他可是曾经的污秽之蛇骑士长，现在的不朽君王——冷血的斯维普达格。

这位渎神者似乎没有人类的情感一般，喜悦、愤怒、恐惧、冷漠、伤心、痴狂、贪念...种种感情似乎都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

“致不朽君王，做您的骑士是我毕生的荣誉，您的指示高于一切。”施耐德的身体略微颤抖，低头面向大殿地砖的脸庞上不知是何种表情。

“让污秽之蛇蒙羞，知罪吗？”

“知罪，但是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拿回污秽之蛇上级骑士剑，找回蛇之团的荣誉！我的王...我会带着那些乡下猎人们的头来见您！”施耐德头埋得更低了，眼前的不朽君王，有时真的无法理解他的行为逻辑，他会一时兴起给予骑士们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也会突发奇想把身边的人做成干尸标本公示于众。

“一把剑而已...施耐德，你跟随蛇之团22年了，我一直很器重你，蛇不会让自家兄弟寒心的，站起身，走上前来。”斯维普达格品了口鲜红色的酒，等待着脚下颤抖着身体的蛇站起身来：“谁咬了我们，我们便咬回去，蛇向来都是记仇的。”

斯维普达格站起身来，他端起酒杯移送到颤巍巍站于自己面前的落魄骑士嘴前说道：“这次咬人的机会，你大抵是想要的吧？”

施耐德颤抖的手紧紧抓住眼前的那只精美酒杯，酒杯里鲜红色的液体似乎是来自远古邪神体内的血液一般，又像是可以在呼吸之间夺人性命的毒药，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我的王...为了污秽之蛇的荣誉，为了您，我愿献出一切！”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在那血液般的酒滑过喉咙之时，他痛苦倒地，剧烈疼痛的脏腑似乎是要从他已经不再挺拔的身躯上破体而出，而他那已经空荡荡的左手似乎又滋生出了新的筋骨血肉...一只吐着信子的血红色蛇头从他已经断开的左臂上长了出来，而施耐德的左眼也逐渐被污染成猩红色。

“你不再需要骑士剑了，施耐德。”那穿着素衣的年轻人重又坐回王座之上，他单手撑头看着身后那凶猛危险的羽蛇神雕像说道：“十日后，去净化教会的老窝，兽化实验相关的事情依旧由你负责，啊，还有，新生的蛇饿了，它现在就要进食了。”

惊魂未定的施耐德就像是悬崖上抓住救命稻草的失足者，他跟循蛇头的目光望向地上可怜妻子的头颅，随后伸出那只新生的蛇形左手，血红色的蛇就像一把破空而出的弩箭似的飞向目标，它迅速伸长把金色大殿的地砖轰成了渣，而在那大片烟雾之中，这只刚诞生不久的蛇正对着亡妻的头颅大快朵颐，与此同时，施耐德的下颚也像咀嚼食物一般缓慢蠕动着。

卑鄙的蛇啊，为了求生，它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与此同时，文森特睁开那双如铁石般沉重的眼皮，模糊之中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捆绑着吊在高大的刑具之上，他腹部与腿部的伤口已经被简易包扎过了，他努力环顾四周想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自己就像是刚打完麻醉一样全身酥软完全无法动弹。

“那个玩塔罗牌的疯子，我...我没死在他手上吗...”

文森特大脑一片眩晕，他只记得在前往比约恩雪原的马车上遇到了那个玩儿牌的疯癫男人，败给了那家伙后便失去意识倒在了雪地之中，可...是谁包扎了他的伤口？又是谁...把自己绑在这恐怖的刑具之上...

不知名野兽的低吼声和一些类似人类的惨叫声在他的耳边传来，文森特转动他那沉重的眼球环顾四周，发现每隔数米都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巨大刑具，他...正和教会上层的同僚一样，被比约恩的家伙抓来做兽化实验了...

“啊～亲爱的猎人朋友你醒啦，欢迎来到整个比约恩雪原...啊不，整个大陆最伟大的实验室，在这里，成为神祇将不再是脑海里的呓梦～”

文森特努力抬起脖颈往那癫狂的人声处望去，一个背对着自己捣腾着药剂的猎人正忙得兴起，这家伙穿着净化教会的披风，他的头上带着只漏出两只猥琐眼睛的黑色铁球状头盔，披风内的皮质大衣里放满了各种不知成风的药剂和针管类器具，他一边捣腾着药剂一边嘴里嘟哝着常人听不懂的术语，似乎非常享受实验的过程。

“卡牌疯子后，又遇到新的疯子了...”文森特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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