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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门,又叫阴阳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相交的地方,也就是你们说的生与死的中间地带。”
肖九九和冉冉走在青泥县西大街上,夕阳给街道两旁的建筑镀上了一抹金黄。
冉冉说话的声音有些忧伤,九九只是安静地听着,也许她能理解冉冉的心情,毕竟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只是十年过去了,是不是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九九不是悲观的人,所以就算看到夕阳她能想到也只是猫儿狗儿在黄昏的路边打架,忙碌一天的人们慵懒地在自家门前尽情无聊。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凉城的街坊们叫小可怜,可是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可怜,也许人们觉得没有妈妈的孩子就应该是可怜的吧?她也和邻居家的老奶奶问过有关妈妈的消息,老奶奶告诉她,妈妈是个好看的女人,可她为什么要离开,老奶奶也不知道。也问过其他人了,可这些一贯捕风捉影的事能说出几十种结果的街坊们,在有关九九妈妈的这件事上答案却出奇地统一。
长大后,她就不再问有关妈妈的事了。虽然她钱包里还装着一张旧照片,时不时也会拿出来看看,每次老肖酒喝醉了她就会对着照片唠叨:“劝劝你老公,哪一天要喝倒在了酒桌上,看你怎么办,要喝也行,先去买份保险,记得受益人写肖九九……”
“九九”
冉冉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走过的一男一女。
肖九九看着那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上前假借问路叫住了他们。
“叔叔阿姨,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农业银行,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是不是换地方了?”
肖九九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两个人果然停下了脚步,他们回头的一瞬间,九九眼眶没来由地一热。
阿姨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干净的脸上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印记,头发却已经花白,脸颊依稀可见两个酒窝。
叔叔也是五十多岁模样,穿戴干净整齐,手一直拉着阿姨,见九九问路,热心的说:
“搬到一中对面去了,你走到前面在云水路右转就到了。”
俩人转身的那一刻,肖九九看见冉冉的眼睛已经噙满泪水。当她看着冉冉走过去抬手抚摸着阿姨的脸,哭着说“妈,你头发怎么白了?爸……你看看我,我是冉冉啊”九九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阿姨看不见依偎在她身边的冉冉,但是她细心地发现,九九看着自己眼眶红了,连忙关切地询问。
“阿姨您和我妈妈长得一样好看,可惜她很久以前就不在了,您可以抱抱我吗?”
九九看着冉冉张开双手却拥抱不到母亲,这才感觉到什么是阴阳两相隔,也明白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原来是我的拥抱,只是穿过你身体的一抹气息。她突然很想自己真的有超能力,能让她们看见彼此,哪怕就一眼。
阿姨微微一愣,眼圈也红了,张开双臂把九九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的冉冉要是还在,她应该比你还高。”
阿姨一句话,九九的眼泪默默地落在了阿姨的肩头,冉冉早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
这个拥抱明明很陌生,但是九九却感觉到了温暖,妈妈的怀抱都是这么温暖吧!
“你个老婆子,说这个干什么?你忘了,冉冉最不喜欢看你哭,我们该回去了。”
叔叔拍拍阿姨的肩膀,眼睛也是红红的。
两人走后,九九主动拉过冉冉的手安慰她:
“冉冉,我一定会帮你,让叔叔阿姨和你在彩虹桥告别。”
“谢谢你九九,十年没有见他们了,昨天我回去了可是我再不能进那个家门了,因为无忧使者说了只有我真正地离开,他们才能渐渐释怀……”
说着她们已经走到了云水路和青崖路交叉处,冉冉拉着九九指指十字路中间说:
“到了,就是这儿。”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九九又一次感觉自己被鬼耍了,她严重地认为自己压根就不该相信冉冉的鬼话。
“姐姐,你这是和我玩呢吧?就这儿,十字路中间?你是想给我送走呗?”
冉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是鬼当然说鬼话了,你们人说的难道就都是真话吗?”
“我不和你争,你就说这门你怎么进?”
肖九九站在斑马线上,一边比画一边说,直接看傻了马路左右的人,因为别人只能看到她自言自语,手舞足蹈。有个小伙子只顾着看肖九九,“哐”的一声就撞在了路灯杆子上,逗得九九自己都笑出了声,心里还小小得意了一把,本姑娘到底是天生丽质,那个憨憨看着入迷直接撞杆上了。
“醒醒吧,他是因为猜测这女的是怎么疯的,忘了看路才撞杆上的。”
“冉冉,你这个损鬼,不说真话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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