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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市,作为以风光秀丽著称的宜居城市,不管是经济、气候、还是人文环境,放在全国都是出挑的。
所以许国华一直不太明白,父亲许建安为什么放着湖市正经的公职不要,非要背井离乡留在小小的土楼镇当一个小学校长,而且一干就是十多年,甚至在退休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一直拖到快过年才准备动身。
许国华和妻子黄秋怡早早地就将房间和日常用品打理得很是妥帖,怕老父亲再变了主意,干脆开车过去直接将他接回了湖市。
车子开进了一处干部家属院,许国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家了,爸!”
许建安没让他们扶,自己下了车,对着迎出来的孙子许淼抱了又抱。
回到湖市的许建安开始了真正的退休生活,看书散步会会老友,很是闲适的样子。但是不管是许建安还是许国华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其实从许建安回来之前,父子俩就已经通过电话,简单的聊了下核雕的事情。
许建安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杨清辉的请托,但是不管如何,他都希望杨清辉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将核雕工艺发扬光大。
许国华的意思很明确:父亲操劳半生,如今该是好好调养身体,享受退休生活的年纪了。而自己也算是事业有成,有责任也有能力给父亲提供舒适的生活环境,让老人家得享天伦,安度晚年。
他承认,杨清辉的想法不错,就算短期内无法盈利,但是长远来看是很有意义,也很有经济价值的。但是父亲已经不在年轻,他们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能一起生活,他想好好照顾老人。
父子直接一直不能达成共识,但最迟过完年,许建安肯定要做出选择。
许国华对父亲的执拗可算是深有体会。他其实已经猜到父亲的心思。从他去土楼接人,父亲不肯带上那几箱最宝贵的书开始,他就知道父亲的心还在那里。
如果父亲没有心动,就不会跟自己提起杨清辉,但是既然提了,作为儿子,他肯定要帮上一把。
许国华任命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土楼镇的镇长葛庆生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懵,桃园村的?杨清辉?这名字他有点耳熟,再一想,这不就是桃园那个食品厂的厂长吗,食品厂他去过,人没见到,说是去了外地。
这大过年的领导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不急,他也不敢当真,领导的嘴,下属的腿,这不,他第二天就拉着办事员小张一起到桃园村来实地走访来了。
杨平旺跟他都熟悉了,葛庆生是个干实事的干部,从刚调来土楼镇时就没有高高在上的官架子,那是经常往下边来搞调研,自备干粮跟着村民一起下地上树的事也没少干。
桃园村建了食品厂以后,葛庆生还来过一次,在得知食品厂解决了桃园村及周边村镇的水果销路问题时,还跟杨平旺好好夸过杨清辉。
再次来到桃园村,葛庆生觉得与上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杨平旺就赢了上来,握住他的手。
“葛镇长,欢迎欢迎!”
“老杨,你们桃园村变化挺大啊!”
“可不是吗?!您看,这村里路啊,是不是都平了,这边几户的院墙是新拉的,这边的桃树是新移栽的,过完年还有几户想盖新房呢。您要是隔个三五个月再来,变化更大呢!”杨平旺很是自豪,对葛镇长也是有话直说。
“在我看来,变化的可不止这些,村里来往的人,精神头看着都不一样了,穿的也体面,可见桃园村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
想起此行的任务,葛庆生把话题拐到杨清辉这里,杨平旺就把杨清辉喊了过来。
葛庆生和其他人一样,对杨清辉的年轻印象深刻。
“你的食品厂搞得挺红火啊,而且还带着村民一起富起来,这一点就很难得。而且听说你还想搞核雕,我特地过来看看。”
听到核雕,杨清辉就明白了,应该是许建安那边透出的消息。杨平旺也很高兴,这样出风头的机会自然是杨清辉的。
杨清辉也没藏着,九零年国际形势紧张,民营企业颇受争议,如果能靠上官方的大树,那是再好不过了,再说县官不如现管,葛庆生这个镇长对他们的产业来说是很重要的,能争取过来就再好不过了。自己如果想把桃园产业发展起来,镇长的支持可以给他们提供不少便利,但是同样的,杨清辉也要提供自己的价值来进行交换。
葛庆生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冷风夹着雪粒擦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生疼,可是葛庆生却觉得心里头滚烫烫的像是有火山要喷发出来。
“这个杨清辉,年纪不大,还真是敢想敢干啊!”葛庆生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许多可能。
“领导,你说杨清辉说得都能实现吗?我怎么觉得他像是画大饼的,太玄乎了!”办事员小张提出疑惑,他没敢说在他看来杨清辉像是骗子,太能编了。
“画饼?你看看他白手起家搞起来的食品厂救活了整个桃园村,等过了年他的新厂就要开到相市去了,还有核雕,已经有上边的领导过问了,你还觉得是画饼吗?”
“杨清辉描述出来的前景实在太诱人了!”葛庆生心动不已,“如果这些都能实现,哪怕只能实现百分之五十,桃园村就能起飞了,还有土楼镇…”
葛庆生回去后迫不及待地给上边打去了电话,声音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和赞赏:“领导,这个杨清辉是个人才,我看他行!”
等到湖城的许国华接到电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问了几句,又客气的谢过对方才若有所思地挂掉电话。
父亲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看中的人果然是块真金。
倘若父亲执意去做,他也只能支持,往好了想,这也算父亲人生的另一种开始,人总要有点寄托,才能活得更有劲,希望父亲能找到自己的寄托,脱掉身上的枷锁。
至于核雕,既然出发点是好的,那么只要他们能坚持,自己能力范围内也能给与照拂,毕竟那也是民族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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