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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张好竟然在电话那边吭哧吭哧地唱了起来。
“你要是不怕,有种就来北京吧。”
“哼,我才不去呢。”
“你不是不怕吗?”
“不怕我也不去,去干吗,给你们俩当电灯泡啊。上次在南昌已经照得够够的啦,暂时还没打算照到天安门去。”
“没事儿,我家不缺电灯泡,就缺美女。”
“哼哼,本小姐可没兴趣陪你个大胃王玩。”
“嘿嘿,想来就直说,可别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啊。你来了,我也可以让苏苏发扬一下风格,派我专门陪你两天。”
“啊呸!不去不去就不去,等你们俩吹啦,我再去。去安慰你哦,因为我特想看你失恋了哭鼻子的模样。”
“那我还真怕了。”
“你承认你怕了吧。哈哈,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怕你会失望一辈子,哥们儿我天生就不知道失恋是怎么回事儿。”我语气坚定地对张好说。
电话挂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除了冯才还有张宁,我往边上一闪把他们给让了进来。张宁的打扮依然很惹眼,低腰牛仔裤,粉色吊带衣,脚趾上涂着闪亮的黑色指甲油。冯才带来了一个###的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易拉罐,全都是清一色的“蓝带”啤酒。屋子里一下子多出来两个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我们四个边吃边聊,从下午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其间,苏苏和张宁又出门去楼下的“小四川菜馆”买了几个菜上来。
看起来,这回冯才和张宁算是彻底地和好了,几罐酒下肚,当着我和苏苏的面,他们俩竟然毫无顾忌地亲起了嘴。
第二天一早,我和苏苏洗漱完毕,背着书包各自去学校报名。在楼下等车的时间里,我和苏苏还站在车站牌下面旁若无人地打了会儿啵儿,然后惜惜分别。可能是刚才的牙膏沫没有刷干净,苏苏的嘴里还留着一股儿“冷酸灵”牙膏的味儿,甜丝丝的,带着点儿清爽,让人精神振奋。
我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薛酷站在那儿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好似一个正在寻找目标的低级小偷。我悄悄拐到薛酷身后,用中指对着他的脑壳狠狠地弹了一“爆栗”,疼得他“哎哟”大叫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是我。这家伙也没顾得上骂我,用手一指前方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俩女孩儿,对着我的耳朵悄声说:“你看左边那妞儿,像不像小龙女?”我顺着薛酷手指的方向一看,有一高个儿女孩儿梳着小辫,穿一身白色连衣裙,乍一看还说得过去,但距离金庸先生极尽笔墨所言的冰清玉洁的小龙女,那可是差到姥姥家去了。不过也不足为怪,薛酷这小子就具备那么点儿可怜的审美情趣,不能指望他发现什么新大陆。
后来,就是这个女孩儿,让薛酷同学思来想去神魂颠倒###难填痛苦不堪。可以用这样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来形容,这个女孩儿就好比是薛酷成长道路上必须要经过的一个大水塘,没有桥,也没有船,薛酷一头扎下去,再也爬不上来。非要问原因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薛酷这厮是个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游泳。
《指间的幸福》48(1)
大学三年级就这样平淡无奇地来了。
由于我在上个学期已经挂了三门功课,所以我在新学期伊始便给自己立了一份军令状,不再翘课,不再违反校纪校规,不再整天游手好闲,只在每周的周末才回到红民村和苏苏会合。于是乎,我又搬回了学校的宿舍,准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苏苏对我的这一做法也保持了谨慎的乐观态度。在开学的头一个月里,我们俩只在每周末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看电视、###,竟也安稳无事。
也许是惯性使然,一个月后,和以往一样,我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念再一次丧失了信心和兴趣,又开始厌恶校园生活,无法继续。我有时也很讨厌自己这样的状态,但我始终找不到摆脱它的办法,整个人陷入到一种顺性沉溺与向往探寻的对峙中,交错了时间,混乱了思想。
有一天韩炜光来宿舍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觉。听到他在床边叫我,我就翻了个身,脸正好对着窗户,眼睛被窗外灿烂的阳光晃得无法完全睁开,我只好眯缝着眼睛对韩炜光说:“有事儿吗?”韩炜光把身体随便往下面一脏不拉叽的床上一靠,顺手抄起一本杂志胡乱地翻着:“真他妈的无聊,这课是没法儿上下去了。”我看了看桌上的钟,此时正值上午十一点十五分,距离下课正好还有半个小时。
我把脑袋下的枕头抽出来靠在背上,然后用手里的蓝色ZIPPO把韩炜光抛过来的烟点着。我们俩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语气疲倦而困乏,仿佛两只关在牢笼里的野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抽完烟,桌上的闹钟分针正对着“6”的位置,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穿上衣裤,然后和韩炜光拿起饭盒,冲出宿舍门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我和韩炜光的寝室其实只隔了一栋楼,但他就喜欢混在我这儿,有时索性玩晚了就在我这儿住下,时间一长,他的生活用品便陆续地转移到了我这边来。睡不着的时候,我们俩常常聊很晚,###时声音颇大,再加上一个患有轻度失眠症的小段,总在床上翻来滚去地晃动着身体,弄得床嘎吱嘎吱地响,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往往吵得别人难以入睡。同寝室的几个人碍于面子都敢怒而不敢言,只有一个叫刘明的,仗着自己是系学生会某部门的副部长,有一天竟从床上跳了出来,指着我俩大声嚷嚷:“你们要聊就滚到外面去聊。”我和韩炜光从床上跳下来先把门反锁上,然后把刘明从床上揪下来,摁在地上,拳打脚踢,美美地痛扁了丫一顿。末了,我和韩炜光对如何处理这小子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按照韩炜光的意思,我们就应该把刘明装到盛满了拖鞋和球袜的编织袋里塞到床底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时我看见刘明红肿的眼眶,突然心生恻隐之心,托起刘明的下巴说:“以后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儿,今儿这事儿就到这儿吧。”说来也怪,自打那之后,这小子并没有仇恨和报复我,反而与我亲近了起来,有几次课上点名甚至还帮我答到来着。
当我正和韩炜光各自拿着饭盒,一边用铁勺敲打着盆底,一边向食堂方向晃去时,下课铃有节奏地响起,同学们一下子都从各个教室里涌了出来。他们个个面若白纸,双目无神,有的脸上还带着桌面的印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课堂上睡狮猛醒,却都朝着同样的一个目标——校园食堂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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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48(2)
由于我和韩炜光走得较慢,来到校园西部的第二食堂时,里面早已挤满了人,我和韩炜光一边排着队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人。在我身旁的另一条队伍里,我看到和我并排站着的是一个胖胖的女同学,由于其胸部过于庞大,以至于感觉那两坨东西随时都有从衬衣里面蹦出来的可能。我盯着她的胸部看了几秒钟,只不过纯粹是替她担心而已,却没想到这位女生以为我是个色狼,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向最里面的窗口走去。看着大波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无奈地笑了笑,这真是一个好心没好报的年代。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打饭,突然感觉胃口全无,胡乱地打了两个菜,扭头看见排在另一队里的韩炜光还没排上,便招呼韩炜光过来,把他的饭也一并打了。我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韩炜光只顾埋头吃饭,嘴里“吧唧吧唧”地响,似乎吃得很香。我吃了几口,却感觉味同嚼蜡,就从口袋里拔出一根烟来抽。抽烟的时候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学校一外号叫“水妹”的女生坐在我们斜对面,我用手臂捅了捅韩炜光,然后用嘴努了努。韩炜光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这女生的领口正敞开着,不知是不是故意,露出来了里面黑色的胸罩以及一道雪白的###。正当我们看得起劲儿的时候,一染着黄毛的高个儿男生过来把“水妹”给叫走了,我们俩只好转过头来继续吃饭。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苏苏打过来的。“丁若,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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