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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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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万亿电子伏特正负质子对撞机的控制室简直是轻而易举，当西蒙端着“乌兹”冲锋枪走进控制室的门口以后，那些坐在操作台前脸色憔悴的操作员们统统从电脑屏幕上扭过头，然后乖乖地把双手举过了头顶。古普塔教授的学生们立刻坐到了操作台前，西蒙则押着费米实验室的雇员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储藏室里，然后把他们全部反锁在里面。他召集来四个学生，每人发给一部无线电通话器和一支“乌兹”冲锋枪，安排他们充当哨兵。两个人站在停车场上，另外两个人则在通往对撞机的束流隧道的入口处巡逻。按照西蒙的计划，如果发现其他雇员到来，就埋伏起来再把他们制伏，同样送进储藏室里关起来。这样一来，至少在两至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当局都不可能知道这里出现了问题，就可以给古普塔和他的学生提供足够的准备时间，调试好万亿电子伏特正负质子对撞机，开始他们的试验。

教授站在控制室的正中央，像一个管弦乐队的指挥一样给学生们不断发出各种指令。他的两只眼睛扫视着密密麻麻的开关、电缆和显示屏，时刻注视着屏幕上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读数。每当他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就会立刻冲到相应的控制台前，命令台前的学生报告情况。他是如此的神情专注，以至于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都绷得紧紧的，平滑的皮肤上再也看不到老年人的皱褶和疲惫的痕迹。西蒙不得不承认，古普塔的表现让他印象十分深刻。到目前为止，一切正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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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十二章（12）

过了一会儿，一个学生高声喊道：“开始注入质子。”教授兴奋地回应道：“干得好！”，同时脸上的表情也稍微舒缓了一些。他回过头微笑着看了看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孙子，男孩正坐在控制室的一个角落里，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男孩”。接着，古普塔向后仰起头，仍然微笑着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西蒙走到他跟前问道：“我们取得进展了吗？”

古普塔点点头道：“是的，进展相当快。我们运气不错，到达这里的时候操作员们已经开始准备新一轮试验所需要的粒子。”他重新扫视了一遍所有的电脑显示屏，继续道：“现在，我们已经完成全部调试准备，正开始从主注入器上把质子输送到环形束流隧道之中。我们必须输入36个粒子束，每个粒子束包含2　000亿个质子。”

“还需要多长时间？”

“大约10分钟。操作人员通常会把质子束均匀地注入环形束流隧道中，但是我们必须改变设置，才能形成球面对撞模式。我们已经对环形束流隧道上的部分磁铁进行了修改，为质子束团创造出合适的几何环境。我们带来的板条箱里的设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么说，10分钟后对撞就可以开始了？”

“还不行。质子输送完毕后，还要注入反质子，这才是整个程序中最困难的步骤，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也许要20分钟吧。我们必须十分仔细，否者会导致失超。”

“失超？什么是失超？”

“失超是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加以避免的情况。引导粒子运行的磁铁具有超导性，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被冷却到零下450摄氏度时才能正常工作。这台万亿电子伏特正负质子对撞机的低温装置通过向磁铁线圈四周泵入液态氦使磁铁保持低温。”

听到这里，西蒙开始感到不安。他想起了汽车驶过束流隧道时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压缩氦储藏罐。他担心地问道：“那么，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每个离子束携带着1　000万焦耳的能量，如果我们设定的目标出现偏差，那么离子束就会直接穿透束流管。即使是一个十分微小的错误，也会导致粒子喷射到某个磁铁上，使磁铁中液态氦的温度急剧升高。一旦温度过高，液态氦就会转变成气态，导致管道爆裂。这样一来，磁铁就会失去超导性能，电阻就会立刻使线圈融化。”

西蒙皱起眉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还能够修复它吗？”

“有可能。但是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且重新校准束流线又需要好几个小时。”

西蒙想，真他妈该死，他早就该意识到这次行动的危险性比教授先前所说的要大得多。他对古普塔说：“你早该告诉我这些问题。一旦政府发现我们在这里，会立刻派出突击队向我们发起攻击，我可以抵挡他们一阵子，但是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了几个小时的！”

几个学生听到了他的话，转过头来紧张地看着他。古普塔信心十足地拍拍西蒙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过，我们会非常当心的。我的学生都有操作粒子加速器的经验，而且我们已经在电脑上模拟操作过十多次了。”

“那么锁定中微子标靶的问题呢？你什么时候输入爆炸点的坐标位置？”

“注入反质子束的时候再输入坐标。中微子的运行轨迹将取决于发射的准确时间……”他突然停止说话，微微抬起头，张着嘴巴，两眼盲目地看着空中。西蒙担心老头儿是不是突然中风了，不过很快又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并且轻声说道：“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西蒙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一种低沉而迅速的蜂鸣声。

古普塔大声说道：“这说明质子正在束流管中循环运行！开始时这个信号声很低，随着质子束变得越来越密集，声音就会变得越来越尖厉！”教授的眼角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多么荣耀的声音！真是妙不可言哪，对吗？”

西蒙点了点头。他觉得这就像心脏过速发出的不正常的声音，是心脏肌肉在临死前最后的疯狂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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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十二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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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克向凯伦和乔纳走去，大卫立刻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拼尽全力扭动双手，企图挣开电线的束缚，结果电线只是更深地勒进了手腕的皮肉里。尽管昨天晚上在货车车厢里他一直在努力挣扎，电线确实已经松开了几厘米，但是他的手还是无法挣脱出来。当布洛克步步逼近时，凯伦弯下腰把乔纳紧紧压在自己身下，整个身体就像一个球一样蜷缩在一起。见此情景，大卫绝望地号叫起来。布洛克来到凯伦跟前，弯下腰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准备把她从孩子身边拖走。就在这个时候大卫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向他们撞了过去。

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身体的冲击力。他压低右肩，身体像一把攻城锤一样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向特工冲过去。但是，布洛克早就看见了他的行动，闪身退到一旁并抬起一只脚横在了大卫的脚前。大卫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向前扑了出去。由于手被绑在身后，无法撑住自己的身体，他脸朝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额头撞上了水泥地面，鼻血涌出来流进了嘴里。

布洛克得意地笑道：“漂亮的鱼跃！你这个蠢货！”

整个房间在大卫眼前旋转起来，接着变成一片黑暗。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莫妮卡也向特工冲去，结果同样的糟糕。布洛克在她冲到跟前时挥手一拳，狠狠地打在她的胸前，她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倒在了地上。布洛克又一次狂笑起来，脸上除了淤青处以外的皮肤都涨得通红，眼睛里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他低头看着莫妮卡，把“乌兹”冲锋枪交到左手里，右手伸进了短裤口袋。大卫以为他会拿出另外一件武器，比如一把弹簧刀、一根绞索或者指节铜环，但是布洛克的手并没有马上抽出来，而是在口袋里慢慢地上下移动。这个混蛋竟然在自慰。

突然，布洛克转身走到矿物油储藏罐上。他把“乌兹”冲锋枪挎在肩上，然后蹲下来把双手伸进了矿物油里，一边高声叫道：“斯威夫特，接着来啊！你还能继续打吗？或者你宁愿坐在那儿袖手旁观？”

大卫咬紧牙关，告诫自己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布洛克走去，感觉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布洛克再次侧身一步，就势抓住了大卫的手腕，然后一使劲让他面对自己并把他按到地上双膝跪着。布洛克的手油滑而冰凉，他对大卫悄声道：“那个黑鬼会很开心的，不过你老婆更过瘾。我会拿掉她嘴里的布，让你听听她的号叫。”

布洛克一掌把他推倒在地，大卫的头又一次撞到了地上，脑袋里一阵剧痛。但是他并没有昏迷，他拿出最顽强的意志力保持大脑的清醒，同时使劲用指甲抠进手掌并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直到嘴唇被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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