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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老Ｋ忙完，在厨房一角掐了女儿茜茜一把，茜茜说：“妈妈，你拧疼我了，你朝我使什么狠劲？我又不是你煎炒大烹的菜肴。”

老Ｋ说：“看你是不是肉长的？你是繁殖场的女工，谈起养猪经来头头是道，整天看牲口配种，恋爱怎么一窍不通？我们娘俩落户这里，多亏老掌柜的照应，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叫小翠硬把高个子男生从你身边抢去了，你真是笨呐。我听说，罗小姐帮你施展媚术，都没有争过小翠？”

小翠说：“缘分不是强求的。”

老Ｋ说：“也是，一个窝里睡觉，同床异梦；相隔天涯，却又喊着若是两情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开着宇宙飞船来约会，真闹不懂这帮年轻人。”

席间，罗小姐举着高脚杯说：“高个子男生和小翠是今晚的主题，其余人都充当灯泡，也要把配角唱好。”

高个子男生说：“我分析一下，若论起林林总总酒类与人之性格、品质的关系，在座诸位，我父亲、继母老K和茜茜喜欢手工作坊的老酒，小翠喜欢北方部落的烈酒，罗小姐染上贵族习气，喜欢法国白兰地。”

罗小姐说：“叫你说准了，小城的红酒我喝得最多，但我梦想中偏爱的是甜白葡萄酒，用简单直白的单词来形容甜白葡萄酒，大概就是我们想象中的‘琼浆’，甜白葡萄酒的糖度很高，口感清醇，各种果香伴随着酒体在入口时逐步绽放，回味时依旧是甜的、喜悦的，那金灿灿的色泽在冷藏后的雾霜下散发着温暖而平和的光彩，其实是女人绝世风情的象征。甜白葡萄酒味道上平易近人的背后却有着相对复杂的酿造方式，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Sauternes（苏玳区）的甜酒最受追捧。”

高个子男生说：“我还知道一个酒坛掌故，说给你们助兴。某年（起源于1765与1794至今仍无法确定）在德国弗兰克地区，一场突如其来的早雪，让葡萄推迟了采收，本来农人以为当年肯定是颗粒无收了，但是舍不得丢弃这些葡萄，他们硬着头皮把结了冰的葡萄榨汁酿酒，没想到三个月后，奇迹发生了，酒窖里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酒香，风味独特，芬芳异常，与一般的葡萄酒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酒庄主人品尝之后，都称为奇迹，从此传开，名扬世界。这就是冰酒的创世纪，源于上天赐予的美丽错误。目前只在德国、加拿大和奥地利出产，全因为来之不易、稀少而珍贵，因为能酿制冰酒的几种葡萄对生长环境和气候的要求极其苛刻。也可说明那些绝世美女选择丈夫都极其苛刻的原因。”

老Ｋ说：“你们是炫耀博学多才吧，酒是色媒，男女喝后都晕晕乎乎，爱犯‘美丽的错误’，在我看来，酒瓶里装马尿也能蒙人，鸡蛋能孵出小鸡，家庭主妇都讲究实惠，不像你们满眼的小资情调，把一根柴棒也看成挪威的森林。”

众人大笑。高个子男生说：“还数老Ｋ最明白朴素的真理。”

罗小姐说：“论到喝酒，男人豪饮不羁，引酒独酌时，充满封建士大夫的感伤，美女也有失态的时候，我有一次把自己灌醉了，差点睡到坏蛋的床上，哈哈！”

饭后，父亲把祖传的酿酒秘方交给高个子男生，说：“你和小翠成个家，继承小业，我和老Ｋ安享晚年。记住：葡萄破碎除梗装桶，加入焦亚硫酸钾杀菌，　再加入果胶酶、酵母、橡木片　；发酵温度应控制在20℃，每天搅动二次以上，发酵过程一般是半个月，当发酵表面平静不冒泡了，进行皮渣分离，储存起来，隔离空气；容器可用大缸，泡菜坛子，玻璃罐等。我知道你好高骛远，应是收收心的时候了，找个立锥之地。”

高个子男生和小翠深鞠一躬。

老Ｋ说：“你们还没正式结婚，得分房而住，无论你们在外面怎么撒野，仪式还是重要的，等过了门，你们再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辛勤耕耘吧。”

小翠松开高个子男生的手，说：“那就听妈妈吩咐了。”

在战争前夕，这个红酒一样甘醇浓烈的夜晚留给高个子男生细细品尝，高个子男生知道，最珍贵的红酒储藏在小翠体内，与红粉女郎相比，小翠是一片险山远水、未被开垦的神秘领地。

高个子男生和小翠的欢愉只有短暂一刻，留给他们的是无限伤痛，第二天情况突起变化。

在小广场举行庆典时，市长大人发现，这些服饰简异、口里衔着稻草、还处于野蛮状态的乡民难以沟通，阿酋把一个带着粪味的喷嚏打到市长大人的脸上，市长大人大庭广众下受辱，差点暴跳如雷，而阿酋唯我独尊根本不知道歉为何物。市长大人拂袖而去，扬言：“要发动一场对亩家族人的战争，消灭他们冥顽不化的头脑，开除他们的球籍！”

个人感情必须服从于国家利益，高个子男生和小翠分属的阵营要兵戎相见，小翠被阿酋父亲拽走时，把自己佩戴的桃木护身符留给高个子男生作为纪念，并说：“我们爱情最理想的结局，就是在战场杀死对方，然后葬在一起，在空旷的平原上长成坟头两侧的交颈树，根系向土地延伸，而树冠靠拢，枝桠交叉在一起，彼此不分，两情依依。”

阿酋回到家园，各村的壮汉歃血会盟，厉兵秣马，每天背诵巫师教给的口诀：“我的乌鸦嘴啄破你自诩的文明蛋，你造出炮蛋，我的鸡鸭也会下蛋！”　。。

第四十二章　出征

市长大人出师伐敌，去征服亩家族人的村庄、牛羊。

一批学生雇佣军举行出征仪式，Ｃ校长是战争的鼓吹者：“我以为艺术只能成为暴力、残忍和非正义，没有侵略性，就没有杰作。我们要颂扬战争——这世界唯一的清洁机器。对于胜利者来说，骄奢*和女人是应得的贡品。我把我的夫人罗丝抬出来，作为战争女神，大家都知道，罗丝从课堂上跑出来，奔向我，青春喷薄，她的热情可以烧毁世界，也是一个捣乱上流社会的小淘气。她的旧恋人——高个子男生也被召唤来，战争剥掉一切矫饰，把我们变成平等的父母兄弟姐妹，团结一致，为了Ｗ小城的荣耀，向愚昧开战！向平庸人生开战！！向一切假想的敌人开战！！！”

罗小姐半身裸露着雕塑般地站在炮车，皮肤上贴满富翁投掷的金币，癫狂兵娃抛出钢笔、怀表、发卡甚至乳罩，天女散花般，校园变成舞场、屠场、角逐场、发射场。Ｃ校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我力主锐进，扫荡浮靡，革除弊政和社会肌体的痈疽，青年们找到发挥聪明才智的恰当方式，用高压水龙头冲掉卖淫场所的腥秽，妇女健康，将羸弱病老淘汰出局，建设一个洁净美丽的家园，可得不到市长大人的支持，公众也打哈欠，壮志未酬，也许战争能提供冲破历史惰性的机会！我曾是个温和的文化人，看到国家分裂、知识者无能，才迈向偏激。”

Ｃ校长最后倡议：“让我们在纵横驰骋的战场上体验飞翔。”

啊，飞翔，飞翔！齐唱，女生们把经血抹在脸上，男生则猛推因害怕战争、跳楼自杀未遂的Ｍ教授，Ｍ教授摔瘫后坐在轮椅上，让这个胆小鬼也去体验飞翔，他们的兴奋尖啸盖过了轮椅在环行建筑长廊上滑行的声音，盖过了Ｍ教授的惨叫。然后他们枪上挑着一个狗头和一挂鞭炮，开赴前线。

他们用枪托捣碎教学楼的窗玻璃，焚烧图书馆，喊道：“让这些文质彬彬的东西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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