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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信誓旦旦的说法,不及十月怀胎的长,更何况还有一个顾海朝,如今虽然没有回府,却一直影响着阖府众人,若是等到他回来了,此事还不知要有多少变化。&rdo;
顾之素一听到顾海棠信誓旦旦,就禁不住想要嗤笑一声,手中的茶盏放在桌案之上,抬步朝着外间屏风走去,指尖点在了屏风之上的墨色山水中,语声愈发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ldo;母亲想要生产可要十个月之久……在这十个月里,足够母亲想出万全之策,将顾海棠身上污名洗去,虽然不再能嫁入皇室,可明都之内普通王孙贵族,能够娶翼王府的大小姐,就算不再是完璧之身,也该从梦中笑醒了。&rdo;
胡沁儿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声音,分明没有多少改变,实际上却莫名令人浑身发冷,禁不住更加恭顺的低下头,昨日之事一出她已对面前这个,看其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心思深沉的少爷,几乎完全改观也自心中多了几分佩服:&ldo;少爷若有吩咐,奴婢绝不懈怠。&rdo;
&ldo;起来罢,现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办。&rdo;顾之素听出她此刻话中真正的恭敬,也不由多了几分满意,语调稍微和缓的压低了声音道,&ldo;现下需要办的事情,我已然让月鸦去办了,你暂且先下去罢,让我一人好好想想。&rdo;
胡沁儿闻言低声应是,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动作却突然一顿,有些迟疑的又转回去,对着屏风后那道身影,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ldo;少爷……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rdo;
顾之素有些讶异,却还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停下来说这句话,便直接说道:&ldo;你说便是,不必隐瞒。&rdo;
胡沁儿就在此时,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问道:&ldo;奴婢冒昧敢问少爷,可是今日换了香片?&rdo;
顾之素还以为她要说外间的事情,闻言倒是略微有些怔然,片刻才将眼光看向脚边的香炉,他几乎是在瞬间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却也没有立刻离那香炉远远的,反倒无比镇定的垂头看着袅袅烟气,方才点头应道:&ldo;不错,是清欢刚从闵嬷嬷那里拿来的,怎么了?&rdo;
&ldo;奴婢自进门就闻到了这个味道,认出这是梨花的香气,奴婢并未在香味中闻出异常,可不瞒少爷,昨日之时主子已令月眛……专为公子调制了梨花香片,香味与这个仿佛有所不同,所以奴婢觉得有些奇怪。&rdo;
胡沁儿闻言神色十分认真,但是说到月眛两个字的时候,却稍微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她吐出的话语令顾之素有些怔然,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回过神来。
&ldo;少爷,不知可否让奴婢仔细看看这梨花香片?&rdo;
&ldo;你看便是。&rdo;
顾之素侧过身来见她走入屏风内,低下身来将香炉打开,用火钳将灼烧的香片碾灭之后,自袖中拿出手帕将剩下的香片包住,又从身上摸出了一片新香点上,这一次乃是极淡的沉水香气味,令人心神宁静更是舒畅。
有了这沉水香的气味,顾之素极轻的松了口气,目光有些怔怔的看着茶盏,良久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ldo;你方才说……他让人调制了新香,是专门给我的?&rdo;
谁知胡沁儿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神色有些异常的侧过身来,霎时就再度给顾之素跪下,有些迟疑的低声说道:&ldo;还请少爷宽宥奴婢冒昧,且暂时隐瞒知晓此事。因为这香片本是主子,主子想要送给少爷的礼物……&rdo;
&ldo;这个我知道,你细心做事很好,我会替你隐瞒的。&rdo;
顾之素一听到礼物这两个字,目光就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手指轻柔抚过那白玉梨花盏,唇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温柔微笑,这一次连眼底都不自觉染上笑意,衬着窗外的阳光璀璨无比,仿佛倒映着星子点点万分美丽。
胡沁儿跪在地上无意中偷看他一眼,顿时被他衬着柔光的面容震慑,一时间心跳如鼓几乎说不出话,好歹还记得自家主子对少爷的心思,忙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看了,老老实实的等着顾之素沉默良久,方才再度开口问道。
&ldo;至于那梨花香片……你口中的月眛,是否已调好新香?&rdo;
胡沁儿好歹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却对面前的顾之素更多了几分敬意,隐约之中还带着几分小女孩的信赖,闻言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ldo;少爷的意思可是……现下就想要那香么?但是不光月眛还未调好香,主子那边也……&rdo;
这一次却不等她的话音落下,顾之素便施施然的转过身来,将目光幽幽自她身侧掠过,落在了她身侧的香炉之上:&ldo;我的意思是,这香自闵嬷嬷手中交给清欢,再拿到我这溶梨院中点燃,本应该万无一失,却偏偏出了问题。&rdo;
胡沁儿一听到这话,几乎是悚然而惊,头上立时就出了汗,顾之素则温柔浅笑,仿佛一点都不为此担忧,目光却渐渐变得幽深:&ldo;倘若我这院中还如以前,没有他派来的你们入内,我自然是应该入套的,难道不是么?&rdo;
胡沁儿闻言,眸光一亮:&ldo;少爷此举,是想要引蛇出洞?&rdo;
&ldo;不错。&rdo;顾之素想起方交给胡牙的玉佩,唇角带上了一抹微笑,声音淡冷没有一丝感情,&ldo;所以,莫要打草惊蛇,才是紧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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