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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带她到漪容苑的时候,席兰薇正拿着几片肉干喂小猫。小猫懒洋洋地卧在小鹿背上,有吃的递过来就张一张嘴,慵懒到了极处。
&ldo;婉华娘子万安。&rdo;
身后的问安声带着几分不安。席兰薇抿笑,并未回头,话语温和地吩咐秋白说:&ldo;来了?带她进去吧,取些瓜果点心。&rdo;
语罢,又一片肉干送到小猫嘴边,小猫抱住吃掉。起身跳下鹿背,看看正打盹的梅花鹿,很是&ldo;善解鹿意&rdo;地跑到院子角落,从铜盆中翻了个板栗出来,叼到小鹿跟前。
板栗在小鹿鼻子前蹭了一蹭,小鹿便睁了眼,看看小猫,将板栗衔了过去。
&ldo;……&rdo;席兰薇看着被自己喂到一半忽然转头去喂鹿的小猫,想了想,把余下的肉干皆丢到了地上。罢了,让它们自己玩去吧,她还有别的事呢。
进了正厅抬眼一睃,那宫娥垂首站在厅中,紧张得坐也不敢坐,遑论去吃秋白备下的点心了。
&ldo;这个样子,你怕我害你么?&rdo;席兰薇衔着笑走过去,分明听到那宫女在下拜前猛抽了一口冷气。
她落了座,睇一睇眼前跪伏在地的人,笑意轻缓:&ldo;起来吧。叫什么名字?&rdo;
&ldo;奴婢白锦。&rdo;那宫女一叩首,先答了话才敢起身。席兰薇略一点头,瞟了眼案几对面的坐席,和颜悦色:&ldo;你坐。&rdo;
白锦踌躇着,最终按捺着心惊一福,道了声:&ldo;谢娘子。&rdo;
秋白随之奉来笔墨。这番解释费力,还是不要让席兰薇开口太多为好。执笔轻蘸墨,席兰薇写下一问:&ldo;夏月待你不好?&rdo;
白锦一怔,倒是很快摇头:&ldo;没有。&rdo;
神色诚恳未在说谎。席兰薇心下添了些了然之意‐‐未将遭废的火气撒在她身上,可见一来夏月还知道些分寸,知道这是在冷宫里最后一个能倚靠的人;二来……她还真是心中存着期盼的,她相信霍祯早晚会弄她出去。
&ldo;待你好不好的,她这辈子都算毁了。&rdo;席兰薇写罢一笑,提要求提得无比直白,&ldo;你帮我做件事,我送你回家。恰是嫁龄,出宫正能寻门好亲事,别在宫里耽搁了。&rdo;
说服白锦没有费什么工夫,虽然直至白锦告退时都尚存些许踌躇,但并无妨。
袁叙在晌午过后匆匆赶至漪容苑求见。
不是不知道席兰薇出手大方,可这回……她出手太大方了。一份厚礼送到他面前,秋白清和笑意款款地说只是谢他这一年来相助,且邀他到漪容苑一叙。
袁叙位在大监,就是再傻也看得出席兰薇这是有大事要央他。
昨日就想抽空前来,无奈御前事多抽不开身,今天便不好再做耽搁,交代好了旁的事情,自己则往漪容苑来了。
倒是碰上席兰薇正在小睡,宫人们也知趣,奉了好茶请他稍候;过了一刻,又有宫娥道要直接去请席兰薇。
袁叙拦也拦不住,那宫娥还当真就这么去卧房叫她了
是以未过多时,席兰薇搭着宫娥的手到了正厅。一袭浅橘色双绕曲裾未见褶皱,发髻妆容也收拾得妥当,只是眉梢眼角分明还有乏意。
&ldo;婉华娘子安。&rdo;袁叙一揖,未等席兰薇开口,便先行挥手让旁的宫人皆退下了,只留了秋白清和。席兰薇落了座,略向袁叙一颔首,右手执起笔来:&ldo;不知大人会此时来,大人久等。&rdo;
秋白呈过去给袁叙看,袁叙扫了一眼忙赔笑道:&ldo;是臣来的不是时候,未顾及娘子午间有小睡的习惯。&rdo;语中一顿,袁叙也不是那明知来意如何还硬要拿腔作势兜圈子的人,便口气又缓下去三分,斟酌着说,&ldo;不知婉华娘子何事……&rdo;
&ldo;想劳大人在御前帮着散个风声。&rdo;席兰薇开门见山地写道。
袁叙微微一怔:&ldo;散个风声?&rdo;
席兰薇点点头,复又再写一张,这番解释得多了些:&ldo;风声听似不大,却是要紧事,便想请大人行个方便。御前提起、宫中众人也会日渐得知……&rdo;笔锋一转,席兰薇沉了一沉,接下去的笔迹依旧流畅,&ldo;大人放心,虽是兴风作浪,所传也皆是真事,且必合陛下心意。&rdo;
凝目于袁叙面上逐渐沉下去神色,席兰薇未显焦急,更未催促。安安静静地等着,待得袁叙稍有些重地缓了一口气出来,她才提笔再书一句:&ldo;风声四起,源头难寻,怪不到大人头上;然则旁事皆有证据可寻,陛下若恼,错便在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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