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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原来她是为这件事难过。凤有初轻叹一口气，安慰道：&ldo;你没有错。李大少和你娘的心结种得这么深，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便得到化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才烧了一把火，当然不够，还要再烧第二把，第三把。&rdo;

&ldo;我明白。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这第二把、第三把火要怎么烧。若是真如娘所说，这个家在我手上彻底散掉，那我……&rdo;李翎儿说不下去，抬眼向上看，把眼泪逼退。

&ldo;如果注定只剩空架子，那这个家散了也罢，何必强求？&rdo;凤有初劝道。

李翎儿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认识凤有初这段日子以来，从未听她提起过家人。之前，她听了牛婶儿的话，以为姑娘是经历家破人亡之痛，不愿提及，可几番谈话下来，姑娘话语中传达出的皆是对亲情的淡漠和不解，难道……

&ldo;本神姑娘，翎儿冒昧问一句，你有家人吗？&rdo;

&ldo;没有。&rdo;

&ldo;姑娘从小便是孤儿？&rdo;

&ldo;额……在凡、你们这里也可以这么说吧。&rdo;

李翎儿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柔声道：&ldo;对不起，我提起姑娘的伤心事了。&rdo;

&ldo;伤心？&rdo;凤有初不解地挑眉，&ldo;这有何可伤心的？&rdo;

李翎儿又是一愣，忽然笑道：&ldo;有时候我真羡慕姑娘，因为不曾拥有，也就无需纠缠其中，可以了无牵挂，自由自在。&rdo;

&ldo;如果你口中的家让你如此痛苦，你又何必非要保全不可？&rdo;

李翎儿想了想，举例道：&ldo;姑娘，我问你，若是牛婶儿和张大夫之间生了嫌隙要分开，天天争吵不休，弄得医馆也开不下去，所有人都很痛苦，你会不会劝阻呢？&rdo;

牛婶儿和张大夫分开？那小宝怎么办？恐怕光是看到爹娘吵架，他就要吓坏了吧？凤有初当即蹙起眉头，答道：&ldo;我会。&rdo;

李翎儿露出一丝笑意，望着凤有初不接话。

凤有初一怔，李翎儿方才的问题在心中盘桓，她渐渐开始体会到李翎儿复杂的心情。

见她不说话，李翎儿也一时无语，转过身去望着湖面。湖面澄清见底，她眼中却是无限惆怅，笼罩着一层拨不开的迷雾。

&ldo;抱歉，&rdo;凤有初轻叹道，&ldo;我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帮不了你。&rdo;

李翎儿连忙道：&ldo;不，姑娘误会了，我并非向姑娘求助。只是我自小离家拜师学武，在这素水镇上一个能说体己话的朋友都没有。从前，我有师兄为我分忧解难，如今‐‐&rdo;说着，她看着凤有初，顿了顿，又道，&ldo;姑娘能过来陪我，听我说这一大堆扰人的话，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次回来能交到姑娘这个好朋友，我真的很开心。&rdo;

朋友？凤有初微微一愣，她有众多神友，却只有凤凰兄一个朋友，只因共同来自混沌，彼此心意相通，却从不相互挂牵，和凤凰兄相处，就像是和另一个自己相对。如今被一个凡人视作朋友，她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何滋味，但有一点是清楚的，至少，她并不排斥。

自从滞留凡间以来，她似乎越来越被同化，也越来越习惯凡间的情感侵袭‐‐她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

她忽然想起墨臻，怪不得他当初那般留恋人间，屡次犯戒下凡。幸亏他只是贪吃贪玩，若是早先恋上凡间女子，怕就没有绿裳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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